两不厌对联

009


一切准备妥当进宫请安,稳坐于马车中,秦尧才状似无意瞧到李煊的脸,半边明显肿了起来,她心中责怪自己用力太大,但也无比畅意。
“王爷,您的脸......怎么了?”
秦尧微凑近了些看,惊呼:“怎么回事,这都肿了。”说着手捏帕子就想碰一下。
李煊侧头躲开她的手,摇了摇头:“无事,不小心撞了。”
“王爷怎的这般不小心,定然很疼,我让秦宁去找药膏”秦尧一脸担忧心疼,末了又仔细看了会,五指平伸离他脸几寸的地方对比了下,又道:“王爷,臣妾瞧着怎的像手指印?”
后知后觉的说完,秦尧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瞪的跟铜铃般:“什么人那么大胆,王爷您没事吧?”
“无事,想来几个时辰也就消了。”李煊仔细盯着秦尧片刻,眸子里光芒方起便消,快得秦尧都没有捕捉到。
秦尧眸子扫过,知道自己演的有些过了,李煊该是起疑心了,不过他既然想就此揭过作罢她又何必自讨苦吃,真要弄明白个始尾,指不定吃亏的还是她。
进宫请安尚算顺利,至少皇帝和皇后赏赐的还不少,只是到了李煊生母齐贵妃那,一见面齐贵妃就先将目光聚在秦尧身上,一见面就给她下马威,当着另外一个妙龄女子的面数落着她的家世,秦尧低头且当听王八念经。
李煊见她一直低着头,便开口替她辩了几句:“她如今已是我的王妃,母妃要是不满大可找父皇退了这门亲就是。”
齐贵妃被李煊的话赌的说不出话来,她要是能左右皇上,还用等到他们成亲吗。正要训李煊几句,在看到他肿着的脸时急道:“你的脸被谁打了?”
她看着李煊的目光柔和许多:“快过来母妃瞧瞧。”
“谁敢打本王,不小心撞了。”突然被点破,李煊说的极为敷衍。
这话便是个傻子也会质疑几分,毕竟还能看出指印。
“你当我是傻子不成”齐贵妃声音提了不少:“是不是她打的?”
秦尧没看也知道齐贵妃说的‘她’是自己,心提了起来,心道李煊皮肤果真是娇嫩,这许久了还未消。
李煊看着一直低头当鸵鸟的某人,直言否认了。
齐贵妃一看他那样就明白了,这才进门自己儿子就开始袒护了,别说还断了她的打算,不由得更是厌烦秦尧,可她明白现在儿子在,她再多说怕是会惹他厌烦,愁得她手直揉头两侧。
一直站在旁边的妙龄女子见状识势的替齐贵妃轻轻揉按:“姨母可是头痛症又犯了?”
“姨母许久未犯头痛症了。表哥,姨母既不适,你与表嫂便先回去吧,这儿一切有我”。
她话说的小声,却也是够厅里的人都能听到了,如此不是全推到了秦尧身上,她得个孝顺贤淑的名声。
原是李煊的表妹,秦尧心想难怪觉得与齐贵妃又几分相似,还有他们初来她看李煊的样子眉目含情的。
想来,该是想要许给李煊的,这大概就是齐贵妃对自己不善的原因之一吧。
秦尧心中冷笑,李煊这个表妹看起来文静温婉,却是个喜欢绵中藏刀的人,她好奇李煊能不能听出其中意思。
不想李煊面无表情只道了句母妃多注意身体就往外走,秦尧自然得跟上。
出了齐贵妃这,又在宫中其他几个地方走动,用了午膳才出宫,李煊让侍从牵了一匹骏马来,看着秦尧就道:“你先回府。”
秦尧想了想,看他那烦躁的样子,识趣的充当一个善解人意的贤妻,并未问他去哪里,不过也能想到,该是去找他的红颜知己排解苦闷了。
李煊确实烦闷,本想约三两好友喝酒,才走了一段距离便被人拦了去路。
秦霄听下人禀报李煊并未与秦尧一起回府,也就没往前凑,避开了秦尧等着李煊。
李煊一见秦霄,听他自报家门后就轻声嗤笑,毫不客气:“不知秦将军拦本王去路作何。”
乍一见秦霄,李煊便觉是秦尧传了什么消息,虽然被逼迫娶了秦尧,李煊始终看不起秦家结党营私之心,如果秦尧想安安稳稳待在王府,他希望她能断了与秦家的往来,是以连一声舅兄都吝啬喊出口。
秦霄岂会听不出他话意,秦家人有秦家人的傲气,自然没有与李煊攀亲,跃下马背行了一礼,不卑不吭:“臣秦霄见过六王爷。”
“听闻王爷酒量上佳,臣自幼边疆长大,倒是常饮酒,一时好胜之心,想请王爷赏面喝顿酒。”
“只是喝酒?”李煊有些不相信。
“是,只喝酒。”秦霄答的干脆果决。
李煊闻言趴在马背上想了想,带着疑惑,他倒想瞧瞧秦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他怎么圆自己说出话的话,便应了下来。
随着秦霄两人一路走到主街的一家酒4,秦霄找的地方繁华,到了酒楼二楼,两人在厅堂里落座,靠窗的地方,并未去包间。
他不惧于让任何人知道他找上了李煊。
李煊才坐下,就看到他们旁边放着十几坛未开封的酒。
他挑眉:“秦将军这是何意。”
秦霄慢条斯理的抱起一坛酒拆封后替李煊满上一碗:“这是这家酒4封了十多年的好酒,臣好酒,听闻便全买了过来,与王爷对饮自是要这般好酒才行。”
李煊听他说着,凑近闻了闻,酒香扑鼻,确实是好酒。
“秦霄乃臣子,这第一碗便先干为敬。”
李煊看秦霄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顿了顿也一干而尽,只觉爽快,确实好酒,便道:“今天你约我来既只是喝酒,便无皇子与臣子,只我们断然也不是好友,且先当搭桌的酒友吧。”
秦霄想都不想爽快应了。
互推杯盏,一个半时辰过去,李煊只觉得未间断的在喝酒,旁边空了八九个坛子,喝得撑肚,吐了两次回来,他除了微微有些发晕外竟然没醉,莫不成这酒是假的。
可酒香和入口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更可气的是秦霄除了去解手,并未吐,这样一对比,明显就是他败下阵。
“王爷果然好酒量”秦霄又为他斟满酒碗,道:“王爷,请!”
李煊望着满满的酒沿着碗边溢出来,他吞了吐口水,有些想吐。
忍了忍才没当场吐出来。
就在他这一忍间,秦霄又是一饮而尽。
李煊碰着酒碗的手都有些微抖,闭眼仰头,咕咚咕咚直接咽下去。
才放着碗,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终是匆匆起身再次去呕吐。
看着李煊的背影,秦霄嘴角的笑都快扯到耳根。
夜深寂静,秦霄拉着李煊的马,缓缓往王府去。
李煊趴在马背上,意识清醒得很,可就是浑身难受,一想起酒就想吐。
而宫中,内侍官将从探子那里得知的所有祥尽说给皇帝听。
皇帝听完眉峰上挑,笑了:“果然是秦家的人,护短得很,老六浑了这么些年,也是该吃点苦。”
“那……”内侍官开口语不尽。
“秦家小子两三日让他回枫泾去吧,那老匹夫也老了,得要人帮衬着”。皇帝拖长了语气说道:“朕老了,能为他们做的也就这些了”。
秦尧是被秦宁从暖被里叫起的,迷离着眼出来,瞧着李煊与秦霄一起,面露惊讶且不明所以:“大哥?这是怎么了?”
“本王想吐。”李煊似在极力忍着,见秦尧出来就指使起来:“你快替本王备些醒酒汤。”
秦霄扶着李煊往府里走,边走边道:“白日间偶遇王爷,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多饮了几杯。听店主说这酒吃醒酒汤无用,王爷睡一觉便好。”秦霄先答了秦尧,又与李煊说道。
路过秦尧身旁时秦霄步子顿了顿,语气与方才大有不同,满满关心:“夜深天寒,也不知道多穿衣服,快进屋。”
秦尧经他一说,才觉风吹的冷,抖了抖,看着秦霄搀着李煊进厅堂,眉挑的高。
一……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大哥与……李煊?
秦尧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她却听出另外的话。
他们白天就在一起了,那大哥岂不是与李煊一起去了青楼。
想到这,秦尧小跑着跟上,凑近秦霄小声道:“大哥,这才进京几日,你怎的也往那些地方去,若是大嫂知道,定要生气,不过你放心,我定不让大嫂知道。”秦尧一脸我会替你遮掩你放心的神色,说着想了想,将秦霄拉到一旁问道:“大哥,你去找他难道是为了我。”
她说着眼睛看着软在椅子里的李煊,努努嘴。
秦霄听了她的话只轻啧一声表示不满,点头:“满口胡言,我与你说,他毕竟是王爷,锦衣玉食惯了,你出手也不知个轻重。”
秦尧清楚,若是白天他们就在一起了,自家大哥肯定看到李煊脸上的印子,生怕大哥又说教,吐了吐舌头:“夜晚惊梦,不小心的。”
秦霄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托辞,在看到李煊脸上手指印后,他也有意无意套了几句话,知道是秦尧所为,有些话想与李煊说他也就烂在肚子里,是他一直将秦尧当小孩子看过于担忧了。
“你们兄妹合计什么呢!”李煊意识尚清醒,只是身体酸软得很,看着两人说悄悄话,还时不时将眼神落在他身上,双手便撑着两边扶手想要起来,奈何身体实在沉重,又跌坐在椅子里。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李煊眼神清明,盯着秦尧看:“秦尧,新婚本王与你说过的话你且记住,不然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秦尧懒得搭理他,只是朝着他敷衍一笑:“是是是,臣妾记得清清楚楚。”
从一进来秦尧就闻到浓浓酒味,想来喝的不少,可竟还没醉,她顿时想到什么,小声问秦霄:“春风醉?”
看着秦霄点头,秦尧看了一眼李煊,一脸同情。
“放心,减了大半药性,无事。”
秦尧突听秦霄说这么一句,脸上的同情一消而散,嘴角往下拉了拉,真是可惜了,顶多也就只够他消受月余。
又突然想到什么,秦尧拉着秦霄走远几步,悄声让他给自己一些‘春风醉’。
秦霄不做他想,直接从怀里掏了一包给她,又小声嘱咐她注意分寸。
李煊一直在注意着他们两人,暗道真是明目张胆,竟还背对着他商量何事也不知,她是真当自己醉死不知事吗!
他伸手够到旁边桌上的茶杯,用尽了力朝着秦尧砸去。
茶杯落在离秦尧不远的地方,‘砰’一声惊到了他们兄妹,两人齐齐转身。
“本王让王妃准备的醒酒汤呢?怎的还不来,你诚心要看本王难受不成。”李煊虚弱倚靠在椅子里,抬手指着秦尧:“还不快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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