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司隶陪床。
姜梨侧身躺着,望着窗外的月亮。
薄薄的云宛若月亮的外衣,附着在月亮的周围,朦胧了月华。
月色如梦,此刻,亦如梦。
姜梨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为何会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又为何会在这具身体里重生,而这具身体,又存在着怎样的秘密。
还有司隶……
姜梨想着,转头看他。
朦胧着月色的房间,只有隐约的几缕光淬照亮黑暗,除了模糊的轮廓之外,在看不清什么。
司隶的眼睛很亮,茶褐色的眸子清晰的倒映着姜梨的模样,散乱的发丝,微翘的红唇,还有那一双,无论何时都像是有一汪清泉徜徉其中的眼眸。
她的眸,此时氲起了薄雾,似云深露重处的剪影,让人无法窥探出真实的模样。
司隶怔了怔,思绪胡乱的飘荡了起来。
那是一个深秋,他蹲在孤儿院后身的小山丘上,看着脚下,一排排蚂蚁努力的将一颗米粒搬进洞穴。
他拿着树枝,一次又一次的将米粒从蚂蚁的身上巴拉下来,而那群蚂蚁,又一次次的将米粒重新扛在肩上。
周而复始。
“喂,你觉得它们很傻是不是?”她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转头冲他笑着问道。
他冷笑着挑眉:“你是不是想说,虽然他们很傻,但他们努力,他们不懈,他们坚定了一个目标就永不言败,所以我们一定要像他们学习,无论面对艰辛还是经历风雨,只要咬紧牙关坚持到底,就会收获美好的明天?呵呵,好一碗料足味美的盛世鸡汤啊!”
她一边鼓掌一边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咧嘴,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他抬起头,不屑着瞅她,阳光在她的头顶,晃得他眼睛发酸。
他看着她眯起了眼睛,看着她抬起了脚。
“走你~”
她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将他从小土丘上踹了下去。
砂砾摩擦着肌肤的触感很糟糕,火辣辣的疼痛顿时布满了全身,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胸口一痛,一只小脚丫在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逆光下,她笑的像个魔鬼。
“老子说它们傻,是因为它们只会周而复始的去捡米粒,不知道从根源上干翻你这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渣渣,你看,没有了阻碍,它们很快就把米粒搬回巢穴里的了吧。”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小蚂蚁已经将米粒搬了进去。
“所以,你明白了一个什么道理?”
“不,不服就干?”
?????
“我顶你个肺啊!!!”说着,她向他伸出了中指。
司隶永远都记得那一天,那个时刻,她生动形象的教会他的道理——干就完了!
“司隶”
姜梨的叫声唤回了司隶的思绪。
“怎么了?”他问。
“如果我说,我不是我,你会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嗯?”
“什么都不做。”司隶用肯定的语气再次重复。
姜梨有些不懂,他似乎明确的知道此时此刻的她是不同的,但却又放任这种不同。
“为什么?”她问。
司隶笑了笑,“你会知道的,如果最后还是不知道,那也没关系……”他说着,直起身,目光执拗的望着姜梨,坚定而执着:“梨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
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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