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非程消沉了一个月以后,开始做起了两手准备,无论哪一条路走通了,都有希望把她抢回来。
徐灿然在他面前都收敛了气势,心虚地道歉又道歉,问还有什么她能做的。
他温和疏离的态度让徐灿然更加内疚,如果不是她一手造成,她甚至要觉得钟非程被人掉了包。
叁月春季学期结束后,钟非程很少出门。徐灿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只能通过门口的监控记录时时关注他。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他似乎过着国内的时间,昼伏夜出的。
钟非程后知后觉,和辛潇的时间对不上,计划之一就可能不会奏效,因此春假不仅要学习,还要调整作息时间。
小骗子骗了他的身和心,不要想就这么甩开他。
他已经跟他大哥要来了集团在g国一家化工类经销公司练手,公司虽小,但因为有几项专利的全球经营权在手,业绩还是很不错的,钟高朗看他说需要写实习论文,理由正经,加上的确该让他接手一部分集团业务了,便让钟方杭将公司全部移交给他。
所以他春假也一直在忙,楚十七虽然夹在他和楚祺中间,感觉帮哪边都不太好,但也感觉他实在是冤枉,所以还是和付舸老老实实在群里更新辛潇的动向,钟非程得知她整个寒假和开学都是在忙学习,心里还是放松了许多的。
不过还是要抓紧时间。
但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和辛潇进入同一场春梦之中,随着两人在现实中的结合而结束,现在一样也不知道如何再次进入,即使他查找了很多如何做清明梦的资料,甚至有想过磕迷幻蘑菇或者飞叶子,最终还是出于健康考虑没有实施,毕竟当时虽然说气话,但想到辛潇的担心,他还是不能辜负她。
春假从叁月十号一直放到四月二十号,钟非程一开始叁头忙得眼底都有点青黑,用了大半个月时间终于把公司业务都理顺了,也想好了大致的突破口,e国这边的仿生材料做得不错,其中一种八目鳗粘液的研发和a国那边已经能齐头并进,都是现在比较看好的防弹材料。
这期间除了完成课业,还得调整作息和国内时间同步,只为能再在梦中和她相遇。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清明节,他已经形成了入睡前过一遍两人梦里梦外的相处细节,但是一次也没有再回到水域梦场。
这天他终于入睡,沉浮的意识察觉到自己正处在一片漆黑之中,有水经过吗?他感觉不出来,头上的天光忽明忽灭,只不过灭的时间远远长于亮的时间。周围一片死寂,正当他要再次陷入甜黑的睡眠中时,他听见了她的声音。
丝丝绕绕不知道从哪里传来,让他只模模糊糊听到几声,便情动不已的呻吟声。
钟非程想开口唤她,又犹豫着没有发声,再说以前两人在梦里没有说过话。四周仍然是黑暗的,他不晓得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这是否是两人的梦场。
辛潇在一片漆黑的梦境里摸索,隐约能闻见风信子和矢车菊的芳香,她有一刻的迷茫,就像沉睡很久再次苏醒。
意识有些沉重,然后她才反应过来,既企盼又退缩的纠结心情,席卷着她的心。
毫无征兆地,她撞进了熟悉的怀抱。
没有丝毫准备,钟非程接住了思念已久的温香软玉。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开口唤她,却发现听不见声音。
天光不再明灭,而是彻底的寂静,这次梦境似乎被剥夺了光和音,只余嗅觉和触感。
感觉到怀里的人在两人相触的那瞬间僵直,紧接着就想逃离他。
他立马圈紧了她,埋头在她颈窝,周围一片黑暗,如果叫她脱离了怀抱,他不一定能再抱住她。
失而复得,让他瞬间涌泪,辛潇在热泪滴落在她皮肤上时,放弃了挣扎,轻抚他的发,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亲昵。
钟非程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只感觉到她胸腔震动。
辛潇的颈窝被掉落的水珠烫了烫,她花了两瞬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手便下意识地去安慰他,熟悉的触感传来,他倔强的短发扎着她的掌心,又被她的轻抚按压下去,团在手心,一片无法抵抗的凉。
她开口说了一句话,她自己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是唤他的名字,还是让他放开她。她这才意识到,这里既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这倒正好,看不见也听不见,就不会被他俊逸容颜和磁性嗓音诱惑而前功尽弃。
钟非程感受到她软下刺来,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实地抱着她。
他低头去急切地吻她的颈,把自己刚刚的泪一并吻住,再去寻她的唇,想将这苦涩的咸抵进她嘴中。
辛潇闭紧双唇,不反抗也不回应,由着他逐渐狂乱地碾磨她。终于他忍受不住她的拒绝,大手在她腰上掐了一记,趁她微微张嘴,舌头迅速地挤进去,被她咬下也不退出。
泪水的咸和血液的腥,在两人舌上搅揉成一片苦,辛潇忍不住酸了鼻子,数月以来压制在心底的思念和动摇,开始攻击她的心。
——快醒过来。
她不知道两人是为何又在梦境中重逢,她只知道,再多呆一刻,她就要放弃抵抗了。
唇舌交缠,防线即将崩溃。
但四周的黑暗与无声,像粘稠得不行的胶,绑得她无法动弹。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在她已经决定和楚祺往前走的时候。
钟非程心里有一个恐怖的猜想。
叁月份以来他多次想入梦不成,现在却突然可以了。根据付舸他们的消息,辛潇前段时间一直都在学校学习,而今天是清明假期,假期里会做什么?如果是他,一定是诱惑哄劝她和他约会做爱。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这个猜测扎得鲜血淋漓,吻也变成不甘的咬,可笑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忍心伤她半分。
——算了吧。
他心想,手渐渐放开她,想后退重回无声的黑暗中。
辛潇感觉到他的去意,巨大的空虚与失落同时袭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身体跟着他往前一步。
连辛潇自己都困惑她究竟要什么,更不用说钟非程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至五感全部消失。
钟非程睁开眼,感觉胸口凝着一团急切的咳意,他倒抽了两口气之后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也是他天真,他怎么会还在幻想,辛潇只是生他的气,而故意和楚祺做戏?他忘记了,她们俩当初也是做戏来着,不也很快做成真的了?
如果真是他猜测的这样,最早那几声她的呻吟,是不是就是在楚祺身下?她入梦就是要和楚祺那他还要不要再在梦境遇见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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