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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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他哥哥叫了将近八年。
可以后，她不想再叫他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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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响起声音，裴南星愣愣的转过身，隻见纪言旭就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她。
「我在跟小东玩啊......」看他表情不太对，她有些莫名的眨了眨眼，诚实说道。
「干嘛一个人蹲在这。」纪言旭看着她一手猫一手狗，有些无语的小声嘟囔着，然后看到她怀里那两隻动物轮流吐舌头......
「走吧，跟我一起上去。」他抓了抓后脑勺，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从她怀里抱走狗，碎念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裴南星啊了一声，连忙说道：「我没有这么想啊......」她真的......隻是想和狗玩一会。
纪言旭没有回她，逕自往屋里走。
看着他的背影，裴南星心底一暖，她知道纪言旭一直是在用他的方法关心她。
记得刚到纪家的时候，她也曾经不安过，虽然纪杭和她说过，家里会有两个哥哥，也都会对她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但她毕竟还是外人。
住在姑姑家的那段时间让她彻底清醒，那种每天一起床就要面对嫌恶的表情，导致她有一段时间不敢跟人对到眼，深怕又发现自己是被讨厌的那个。
感觉做什么都不对，也曾在内心一度埋怨着，为什么爸爸妈妈不把她也一起带走，要让她一个人留下来去面对这些。
可真正到了纪家后，他们却把她之前的不安和疑虑全部打散。
纪言旭和纪言澈不一样，他不像纪言澈那般温和细心，甚至刚开始到纪家的那一阵子，他也会故意捉弄她，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纪言旭不喜欢她，所以他才这样的。
可后来，有一次她在路上被一群小孩欺负，被笑是没人要的时候，纪言旭从大老远冲了过来，把她护在身后，揍了那群小孩一顿。
临走前他还大声喊道：「她是我妹，你们谁再敢欺负她，我就让你们趴在地上吃沙子。」
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的感受。
第一次觉得她不再是被拋下的那一个了。
到后面越来越熟悉后，他们会斗嘴，纪言旭有时还是会欺负她，但却也是纪言旭，让她更快融入了这个环境。
「你一会要是觉得不习惯，就跟我说一声。」纪言旭一边走，一边摸着鼻子说道。
他知道她跟那群人还是有些相处不来。
裴南星抱住狗，抬起头来看见他的后脑勺，甜甜的笑了：「嗯。」
不过他还是太过担心了，过去的经验，早已让她能够适应身处在不适合她的环境了。
更何况，纪家真的待她特别好，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大家都把她当纪家人看待，她一直以来都心存感激。
如果当初没有纪杭出手帮忙，如今她可能不知道在哪个街角流浪了。
隻是她个性偏静，所以才不习惯混入人群。
纪言旭一推开门，里面原本吵杂的声音静了一瞬，大家看向外头的人，有些人主动开了口：「小五来了呀。」
因为裴南星刚好是他们年龄较接近的这群里面第五小的，所以大家都习惯这么叫她。
纪家算是个不小的家族，当初光记起这些人的关系和称谓，就花了裴南星不少的时间，再来也有类似秦媛媛这样的，不完全算是纪家人，隻是她的奶奶刚好是沉老太太的妹妹，又加上秦媛媛从小就和他们玩在一起，叁天两头就聚在一起，所以大家都非常熟悉。
「快进来，记得把门关上。」郑玄笑得诡异，连忙招呼着纪言旭，然后从旁边拿出他藏了许久的背包。
「你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宝贝，从刚刚就一直护在身后。」秦媛媛把目光从裴南星身上收回，看向他怀里的包包，忍不住皱眉。
郑玄笑了两声，打开包包掏出他的秘密武器，随着他的动作，所有人眼睛都跟着瞪大。
「你哪里来那么多的酒。」直接地上五顏六色各式各样的酒，几个男孩欢呼了一声，立刻凑了上来。
「好家伙，郑玄你不错啊。」
「怪不得你刚刚一直护着这包。」
郑玄骄傲的扬了扬下巴：「总是要找些乐事嘛。」为了这个，他刚刚还把年纪比较小的都赶到另外一间玩去了。
「反正他们大人应该还要聊个几个小时。」
「来喝吧，我带的都是浓度低的，不用担心。」
他摩拳擦掌，十分豪迈的说道：「来玩些好玩的吧。」
纪言旭和裴南星也被拉进圈圈里，她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些酒，上面有印着水果图案的，也有很多很漂亮外观的，看起来很好喝。
秦媛媛随手就挑了一杯，她本身就是个比较爱玩的女孩，跟同学也偷偷喝过那么几次，所以对她而言，这种酒精浓度的不算什么。
「玩游戏，输的就得喝叁口。」
纪言旭倒是无所谓，低头看了一眼满脸惊奇又有些害怕的裴南星，笑着问道：「你可以吗？」
她一怔，眨了眨浑圆的眼睛，有些不确定：「喝一点点......应该可以的吧......」说完，她低头看向霈霈无辜的眼睛，被盯的有些心虚。
她没喝过酒，所以不确定自己的酒量怎么样，但是她很想尝尝看是什么味道，看到那些粉粉蓝蓝的瓶子，感觉就很好喝。
她就喝一小口，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别不玩啊，这样多扫兴啊。」男生们都来了精神，气氛又再度被炒了起来。
纪言旭侧头想了一下，安全起见，他挑了一瓶浓度最低，看起来挺适合小女孩喝的，递给裴南星。
「就喝一点点看看，别喝多了，可别等下被我哥揍。」
她接过酒，听到他的话，心里下意识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头：「谁让他管我。」说完，喀的一声，有些生疏的打开了酒，颇有报復性的感觉直接喝了一大口。
「哇，小五你原来那么会喝！」眾人看到了忍不住跟着起哄。
纪言旭觉得后背有些凉，吞了一口口水，愣愣的看着她。
......这丫头口气什么时候那么大了？
?
大人们吃完饭后便移到前厅坐着休息，聊到一半，老太太看着纪言澈的侧顏，突然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张家那姑娘跟我们言澈是同年的是吧。」
突然提到别的名字，纪杭愣了一会，回想了一下笑了：「好像是没错。」
「那丫头长得挺有灵性的，我记得也是满优秀的女孩。」谭兮坐在一旁，看了眼婆婆的表情，再不动声色的看向儿子。
他表情到是淡定，垂着眸静静听着。
「是个活泼的女孩，以前看到我总是特别有朝气的和我打招呼。」老太太看向纪言澈，语气自然：「她还在国外吗？」
纪言澈抬眸，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刚回来，前几天有见过面。」
「那挺好的。」老太太点点头，转头将手上的茶杯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一边说道：「有机会可以带她来奶奶这玩，不然奶奶这总嫌有些安静。」
「好。」纪言澈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轻声应着。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带过，很快的就换到别的话题，大人们开始聊起最近经商投资的问题，纪言澈起身，和老太太说了一声。
「我上去看看他们。」
老太太抬手轻轻一挥，笑着点点头：「去吧。」
「说起来，言旭和南星也到了该高考的年纪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他转身走出前厅，对话声短暂的减小，他轻吐一口气后才继续往上走，结果没等他走上几层阶梯，喧闹声换成楼上传出。
仔细一听就能听出这声音有点过度热闹和兴奋，他下意识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走到门前伸手转开门把，一推开门，扑面袭来的就是一股明显的酒味。
几个男生坐的豪迈，一手拿着铝罐，一边兴奋的喊着，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所有人的表情皆是一僵。
「哥......」郑玄没有想到纪言澈会上来的那么突然，本来还想着留个半小时再来清理现场，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结果直接被人现场抓包。
几个男孩像做错事一般纷纷安静下来，纪言旭也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男孩子总是喜欢挑战和刺激，几杯酒精下肚就很难收回了。
秦媛媛看到纪言澈，也默默把手上的杯子藏在身后，隻不过她酒量好，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就是那双眼睛比平常还要亮上几分。
纪言澈先是环顾这群小孩一圈，每个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緋红，眼底是明显的心虚和不安，他眉头轻轻蹙起，再一垂眸，面前的女孩背对着他坐在地毯上，小小的身子微微弯着，没有任何动静。
「喝了多少。」他收回视线，轻啟薄唇，淡淡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