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桂香气急,这死丫头不就仗着她运气好能捡到点山货卖吗?靠她卖那点东西一年怎么可能攒够五千块?还要担着被举报的风险。
她叫嚣着,“这一千块的收条我可以收下来,要是一年后你拿不出来五千块,你打算怎么补偿我们?总不能耍着一大家子玩吧。”
康桂香笃定姜辞挣不了这钱,说不定还会像上辈子一样,被她抓到机会举报。
姜老二老三都开始烦大哥找的这个女人,“都是一家人,拿不出来就算了,要什么补偿?”
姜辞心想,这房子给谁也不能给康桂香,二叔三叔不买,她就买下来,免得以后这女人为了房子给老姜家害的家破人亡,上辈子她可不就害惨了二叔三叔。
“那这样吧。”姜辞说:“一年后我要是拿不出买下房子的钱,该我的那份我不要了。”
康桂香心里隐隐激动,这死丫头为了凑够卖房子的钱,这一年肯定就泡在黑市上,不愁抓不到机会给她弄进去。
她贪婪的看着姜辞背在身上的军绿色帆布包,到时候那本日记本,就又回到了她手里。
康桂香宛若这个家里的当家大嫂女主人,故意拿话刺激姜辞,“好,那我同意,一年后你必须拿出五千块钱来,不然就永远都不许再进老姜家的门,机械厂的工作还给你爸,还要把现在住的小院子也还回来。”
姜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康桂香还给打赌的事情多加了条件,那好啊,要加也不能她一个人加,“好,一年后我拿不出五千块钱我就把工作和小院子都还给我爷爷。”
姜辞顿了顿,“可我要是拿出来了,属于姜国柱的那份得归我爷爷养老。你也永远别进我们姜家的门,姜国柱要是娶你,也就别回来了!”
康桂香飞快的想了一下,姜国柱这个男人现在本就是她的跳板,前世享受过富贵,她现在把钱看得很重。
几年后价值五万块的大院子,她要一个人独吞下来,虽然她无法在一年里拿出五千块,但是姜辞也绝对拿不出来。
她怕姜辞有工作有住的地方不拿赌注当回事,所以才加上把这两个额外的条件。
本来还担心姜辞不答应呢,没想到这个愚蠢的丫头居然头脑发热同意了。
只要姜辞敢去黑市上卖东西挣钱,这一年的时间不愁没机会给她送到牢里去。
康桂香心里得意,姜老二老三上辈子就争不过她,只要像上辈子那样把姜辞送到牢里去,她未来就会一帆顺风。
她一口替姜国柱答应下来,“好,爸和二弟三弟做个见证,一年后你若拿不出钱来就净身滚蛋,要是拿出钱了,你爸就净身出门。”
“你们俩这是胡闹。”姜国柱有些心烦,他不回姜家他回哪?他可是老姜家的长子,康桂香怎么能自作主张替他答应?
姜老头的人脉都在秦市,他跟老头子决裂了,以后在秦市别想出人头地。
姜辞已经写好了四张一千块的欠条,姜老二老三分别给一张,另外两张一千的欠条和保证书都交给姜老头保管,“爷爷,姜国柱的欠条你先拿着,免得那个女人作妖,一年后我肯定能拿的出钱来,这房子您放放心心的住着。”
……
康桂香被姜老头下了逐客令,只能到外面租房子住,姜国柱对她好一通抱怨,“你跟小辞计较什么,她好歹是我女儿,你来的路上不还跟我说会拿小辞当亲生女儿的?”
他也不明白,一向善解人意温柔贴心的女人,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嘴脸,变成他最反感的那种女人。
按理说康桂香的模样是远远比不上他前妻林琬的,但是林琬太高傲了,从来不会低头说一句软话,不像康桂香,哪怕是他做错了,她也会像个受伤的兔子一样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他就忍不住想去保护她。
林琬……姜国柱心里叹气,今天离完婚,他本想叫住林琬,跟她说今后她们娘俩有什么困难就来找他,能帮的他一定会帮。
林琬一如既往的清高,满脸的不屑一顾,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垃圾没区别,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看着前妻依旧纤细美丽的身影,姜国柱心里居然痛起来。
康桂香跟姜国柱生活了两辈子,他脸上什么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狗男人后悔离婚了是吧?
她压下心头的怒火,小意温存的说道,“国柱,你也看到姜辞嚣张的样子,她连你这个爸爸都不放在眼里,我对她再好有什么用,她不会领情的,我们俩四个孩子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小家的利益着想呀,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都听你的。”
“算了,你以后别这样了。”姜国柱说道:“城里不像农村挣工分,什么都要钱要票才能买,现在没了爸妈的帮忙,还要出来租房子住,我一个人的工资哪够养四个孩子,你也出去找份工作吧。”
“国柱,你……你?”康桂香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男人这种狗东西果然没一个靠谱的,姜老头都说了不会给她安排工作,她上哪儿找正式工作去?难道要像林琬一样去当保姆吗?
她嫁给姜国柱是来秦市享福不是来当老妈子的。
康桂香哽咽着说道:“国柱,我没什么本事,你家里不安排我哪能找到好工作,我倒是可以去做保姆,可是你姜国柱的女人给别人家当保姆,你面子上也难看不是,你说呢?”
姜国柱想到他前妻照顾个残废的男人许多年,心头就火大,林琬怎么能找那样的工作?说的好听是私人看护,还不就是伺候人的工作,偏偏对方还是个男人,这让他心里怎么能不气。
“保姆咱不能做,我会帮你找一份其他的工作,很快你就能上班,别急。”
康桂香:“……”
上辈子她来秦市后根本就没有工作过,她不想要上班!姜国柱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
“小辞,东西都给你搁西屋里头了,那几床新被单被褥是你三婶从娘家拿来送给你的。”
“谢谢二叔三叔。”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姜老二姜老三回去整理自己的东西,姜老头还有些话要单独嘱咐姜辞,没跟两个儿子一起走。
姜辞铺好了被子,姜老头在院子前后看看,幸亏他时不时的过来照顾花花草草,院子才没荒废。
就是隔壁那家人成分有点不好,大孙女小时候老喜欢跟在顾青川后头,现在大了,也要避避嫌。
“小辞,你这野鸡野兔子哪儿来的?”姜老头看到竹笼子里的几只野鸡和野兔子问道。
姜辞悄悄吐了吐舌头,忘了把它们给藏起来了。
第10章 缺钱
“爷爷,这是川哥送给我的,我抓一只野山鸡给您带回去炖汤喝。”
姜老头忙摆手,不想和隔壁那家人扯上关系,“爷爷不要,你留着自己吃吧,外头老母鸡一块三一斤,这野山鸡三斤多重,兔子你就按猪肉的价格折算,三只鸡两只兔子,回头折算成钱,你给人家送过去。”
他从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来,“你留着添置点东西,你现在年纪不小了,又有份体面的工作,你可得和顾家那小子保持点距离。”
这一年来大孙女都没再跑过来找顾青川,现在搬到这边来住,姜老头有些不放心,“你找什么人都行,但是成分不好的人家不行,尤其是顾青川。”
他指了指竹笼子里的兔子,“顾青川成天不干正事,就知道倒卖山货,听说都快成黑市上的一霸了,那样的人迟早被抓,爷爷绝对不同意你跟他在一块,你也不许去那里偷卖东西,缺钱的话来找爷爷。”
姜老头压根就没把姜辞今天打赌的事情放在心上,只当是小丫头的任性。
老头子正派了一辈子,大儿子在他眼里是混账废物,像顾青川这样泡在黑市上投机倒把的人,他当然不同意孙女儿跟他在一起。
小姑娘那点小心思,当他老头不知道呢,所以早早的就把话明说了。
找谁都行,就是不能找家庭成分不好的,尤其是顾青川。
姜辞暗自腹黑,顾青川他倒是想做点正经事,可哪家厂子都不收他,他不倒卖点山货,全家人喝西北风呢。
“爷爷我知道了,您快回家里看看去,我奶奶指不定跟我二叔三叔闹呢,只有你才能镇得住她呀。”
“你知道就好。”姜老头把那二百块钱放到兔笼上,“过几天爷爷过来给你搭个葡萄架子,你从小就爱吃葡萄。”
哎,姜辞心里叹口气,姜老头对她着实不错,爷爷要孝顺,顾青川她也要嫁呀。
管他呢,真嫁了,大不了就挨老头子一顿骂好了。
兔笼里两只野兔子蔫蔫的,死兔子可就卖不上价了,姜辞跑到厨房,中午稀释的灵泉还剩下小半碗,她取了一点喂兔子,又倒了点在野山鸡的水槽里。
两只兔子似乎嗅出了这加“灵泉”的水不一样,凑过来很快舔干净水盆。
给兔子野山鸡抓进编织袋里,外面再罩个黑色的布袋子,怕给它们闷死了,姜辞在袋子上扎了几个孔。
她拎着袋子去了黑水河那一带。
曲水河黑水河,中间隔了二里地,黑水河的环境脏乱差一些,姜辞要找的人,在水泥厂附近。
“大生哥,你在不在家?”姜辞敲了敲姜大生家破旧的院门。
“谁啊?”姜大生打开院门瞅了眼,看到是小姜辞,连忙给敞开的上衣扣子扣上,“是小辞啊……稀客啊你找我这无业游民啥事?”
语调高了几分。
这会才下午,姜辞可不敢在门口跟他贫嘴,她推了推被姜大生抵住的木门,“你让我进去说话。”
“小姜辞,我妈今天不在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你名声不好……”
姜辞一把推开木门,撞的姜大生一个趔趄,后者赶紧给门关上。
“咱俩都姓姜,有什么好怕别人说的,姜大生你不让我进来,不会在家里干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吧?”
姜辞和姜大生是出了五福的亲戚,那年姜大生的老娘找姜辞的爷爷,想让他帮姜大生安排到机械厂当个学徒工,姜老头看不上这个二流子,愣是给拒绝了,两家后来就不来往了。
姜大生是黑水集市有名的混混二流子,谁想在这里倒卖点东西,非得经过他同意不可。
姜辞要在一年内攒够五千块钱把姜家的大宅子给买下来,她今后的那些东西,只能通过姜大生卖出去。
姜大生看着她手里头的编织袋,里面的活物活蹦乱跳的,一下子知道了她的来意。
“小姜辞,你家条件那么好,你不至于要到黑市来卖东西吧?吃饱了撑的你,被你家老头子知道了,我都要脱层皮。”
姜老头一辈子都循规蹈矩,最恨投机倒把,也不让家里人来黑市买点山货。
这年头城里拿工资的人就想吃口肉,可是计划经济都是限量供应,每个月每人就半斤肉的份额,你想吃也没地方买去。
所以黑水河这边的地下交易市场,生意异常的好,这还多亏了那个人这几年打理的好,要不然不会像现在这样有秩序的。
“我缺钱。”姜辞没跟他说客套话,“以后我拿来的东西你帮我卖,咱俩二八开,那两成就是你的抽头,你看怎么样?”
上辈子姜辞就知道,黑水河这边的交易最安全,好像有一帮人专门在打理,虽然被举报了无数次,可从来没被人逮到过。
她上辈子从医院出来,顾青川已经坐牢了,她到黑市还没开始卖,就被康桂香举报。
果然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干,东西她有办法搞到,她自己卖肯定是不成的,说不定随时都会被人盯上抓住。
想安全的卖出去,姜大生有门路。
“帮你卖东西也不是不行,你为啥缺钱啊?”姜大生问道。
“我跟姜国柱带回来的女人打了个赌,一年内要挣够五千块钱,把家里大宅子买下来,不能给她占便宜。”
姜大生:“……”这姑娘她可真敢开海口。
他给编织袋打开,颠了颠活兔的分量,“野山鸡五块钱一只,三只十五,这野兔子我估计有五六斤重,能得三四斤净肉,两只我也能给你卖出去八块钱,两成的抽头,我可就收你四块六了啊。”
姜辞瞪了他一眼,“今天这个可不行,这些都是川哥的,他不方便来,我就拿来帮他卖了。”
姜大生:“……”
他朝着堂屋膘了一眼,“不方便来”的男人,每天晚上都扎在市场上维持次序,黑水集市的这条产供销的链条,就是顾青川带着哥几个用几年的时间打下来的。
只是外人不知道领头的是他川哥罢了。
他又不好明说,“成,那你明天来拿钱,以后有东西要卖,你晚上来,白天太扎眼了。”
“好,那可说定了啊。”
姜辞朝着屋里看看,从一开始姜大生就鬼鬼祟祟的看自家的堂屋,可能是有别人来找姜大生卖东西,不想让人知道躲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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