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

“没想到姐姐这么喜欢吃米粉啊。我还想着要请你吃顿好点的。”
说是要一起吃饭，林锡年原以为尹易云会想去环境好一点的地方，没想到她看到商场地下一层的米粉店就挪不动步了。
当然，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下，边不断切换着话题边埋头于热气腾腾的食物，让他感觉和她距离更拉近了一些，并没什么不好。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尹易云放下筷子，喝了口饮料，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地说，“啊......是不是你不喜欢？”
“没有啊，我也很喜欢吃这种。午饭也经常在医院附近吃类似的。”
“不过，我确实记得姐姐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林锡年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她愣了一下。
上一次尹易云提起那时候的事时，两人对话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她以为林锡年并不想说起这些，所以听到这句话时她有些惊讶。
“那个......”尹易云放下筷子，坐直了后背，像是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
“嗯？”看着她似乎严肃起来的样子，林锡年有些心悬了起来，认真地看向她。
“我已经搬家了。”
“啊？这么快？”
“嗯，正好看到喜欢的了......当然，也想快点搬出去。”
“那......哥哥那边......”他犹疑地问。
“正式签字了。”她稍稍顿了一下，“离婚协议。”
“那就好。”刚说出口时，林锡年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她伸手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和他相视笑了起来。
终于把想说的话传达给了对面这个人，她如释重负。
“我送你回去吧。你把地址输一下。”尹易云扣好安全带，拿过他递来的手机。
“好了。”
林锡年看了一眼，“好近啊。以后姐姐去哪里都很方便吧。”
她“嗯”了几声点了点头。
“搬家的事，怎么不叫我帮忙啊？应该有不少东西吧？”
“我叫了朋友帮我，反正还有搬家公司。”尹易云迟疑了一下，“前几天你还在生气吧？”
“啊啊，姐姐别说了。”林锡年涨红了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让这个话题快点过去。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
“姐姐的朋友，是男生吗？”
“啊？”尹易云才反应过来他还在问搬家的问题，“是女生，女生朋友。”
他是在吃醋吗？她偷偷想。
“哦哦哦，只是......讲到搬家，我就，我还以为是男生帮忙的。”
他语无伦次的回答让尹易云别有意味地看着他，忍不住问，
“如果是男生朋友呢？你会说什么？”
林锡年不禁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知道她多半是在逗自己，但还是有点当真。
“那我要感谢他帮我女朋友搬家。”
“啊？”尹易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叁个字在她脑海中挥散不去，她将手靠在车窗上，牙齿不停咬着指节，心跳加速得只敢看向窗外。
明明两人早就确认过心意，但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还是被彻底俘虏了。
“姐姐生气了吗？”见她一言不发，他慌张了起来。“对不起，是我玩笑开过了......”林锡年靠边停好车，解开安全带朝她靠近。
尹易云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低声问，“只是开玩笑吗？”
这次轮到林锡年被直直地击中，他咽了咽喉咙，“是认真的。”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尹易云就被压在了玄关墙上，嘴唇上还遗留着的寒冷气温一下子融化开来。面对林锡年毫不给她还手之力的拥吻，她虽然渐渐习惯，但在舌尖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心还是砰砰狂跳。
明明只是十多天没见，却像是异地恋的情侣刚见上面一样，他的吻狂风暴雨般倾倒在她身体里。他卷起尹易云的舌头，不给两人留一丝喘息的机会。双手自然也没停下来，林锡年迅速褪去自己的外衣，任其落在地上。又从尹易云的外套里伸手搂住她的肩膀，顺其自然地脱下她的外套。
他随即撩起她衣服下摆，摸上她光滑的后背。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不禁轻轻叫着颤抖了一下。
“啊，对不起。”他边道歉边乖乖放下她的衣摆，转而紧紧搂弄着她的腰。
尹易云趁这间隙松开了嘴，在无法平复的呼吸加重间，直勾勾地看着林锡年的双眼。
“你说了先帮我整理东西的。”
虽然刚才在车里，呼之欲出的情欲完全暴露在了空气里，林锡年还是以帮她整理为由，陪她一起回了家。
不知怎么的，从来不会撒娇的她竟把这句拒绝说出了勾引的意味。
林锡年楞了一下，她通红的脸颊并没什么说服力。氛围被两人带动得空气里都是燥热的气息，自己被勾起的欲火一时半会根本压不下去，他只得无言微笑着点点头，一手撑着墙面，一手捋着头发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尹易云脱下鞋走进了屋子，拾起两人的衣服挂在衣架上，开启了屋里的暖气。她轻轻笑了一声，仿佛在刚刚那场博弈中取得了上风。
平静下来的林锡年也跟着走近了房间，他看了看四周。公寓虽然一眼看得到尽头，但是合理的分隔和温暖的色调让它看上去很宽敞。
“要喝点什么吗？”尹易云打开冰箱，“有矿泉水，无糖汽水，还有茶。”
“水就可以了。”林锡年也走到厨房这，“姐姐还是喜欢一年四季喝冰的。之前不是还去看了胃病吗？现在还好吗？”
“最近没怎么不舒服了。”她把冰水递给他。
“那就好。但还是要注意点哦。”虽然他努力让自己听上去不要像个讨厌的医生，但对待尹易云，他还是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
“就是这些了。”尹易云带他走近靠着墙的一排纸箱，便就地坐下。“谢谢你啦。”
林锡年也在她身边坐下，开始拆面前的箱子，内心却想着，等快点理完就能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了。尹易云像是看透他一般，带着可疑的笑容看着他。
但这样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光，做些稀松平常的事，让他发自内心感到快乐。
“这是什么啊？”林锡年从面前的纸箱里拿出一个铁盒子，他轻微晃了晃，没有声响。但惦着有点分量，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尹易云原本埋头于一旁的大箱子，挺起身瞥了一眼，下意识间迅速从他手中拿了过来。
“诶？”林锡年面带复杂的情绪，试探问，“是什么秘密吗？”
“没有啦。”尹易云正准备站起身，把盒子去收好。她看到林锡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惆怅的表情。
她马上坐回了他身旁，“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姐姐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的眼神转向她，第一次露出如此孩子气的神情。
“我就是知道。”她把盒子递到他面前，“你打开看就知道了，一点都不是你猜的那样。”
“可以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吃起了无名醋，抵挡不住的好奇心战胜了他极力想假装的大度。
“嗯。”尹易云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去整理箱子里的东西，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
“咔嗒”一声，他打开了这个神秘的盒子。里面只是厚厚的一迭纸，尺寸参差不齐，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是什么。
有当时他寄到她住处的信，也有一些写了寥寥几句的纸条。在她暗示着说他哥哥可能会看信箱时，他还是不放弃地在书本里夹着一些只言片语每次亲手给她。
“好了，我去放好了。”尹易云盖上了盒子，不给他再继续看下去的机会。他坐在原地，还没能想明白刚刚看到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我没想过姐姐会一直留着这些东西。”说实话，对于当时怀着怎样的心情不停地给她写东西，他已经很模糊了。等到尹易云告诉自己他和哥哥结婚的消息时，他才醒悟过来这种自我感动的行为只是给她增添了烦扰，外人来看就是纯粹的跟踪狂做法。
他从来没想过让自己感到羞愧不愿去回想的事物，她会保存到现在。他觉得心里的某处空了一块，他忍不住去想当时可能并不是一厢情愿而已，他甚至怀疑那时候是否存在着其他的可能。
“总不可能扔掉吧。”尹易云察觉到了他些许的不对劲，故作轻松地说。
“姐姐那时候是怎么看待我的呢？”林锡年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语气很真诚。
尹易云并不想突然承认当时对他的感情，让如今的两人陷入对过往的悔意，她努力思考着该如何回避掉这个问题。
正当她想开口时，却忽然被一只手揽住了后脑，林锡年侧向她，俯下身温柔地封住了她的嘴唇。
“还是别回答我，让我留个幻想。”
轻轻的一个吻后，便是像细雨一般，落在她的舌尖上。尹易云好像从来没看过这样的他，没有暴戾的充斥着情欲的交缠，只是柔软地、一点一滴游荡于她的唇齿间。
温热绵延的触碰反而让尹易云无法平静，像是轻轻挠起了她的皮肤，她忍不住呢喃了几声。原本撑在地板上的双手搂上男人的后颈，身体向他靠去。她借由这个失去平衡的间隙加深了这个吻。
等林锡年意识到她有点不对劲的时候，才松开了嘴。在她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只感觉身体突然飘了起来，自己已经被他横抱起，坐在了一旁厨房的料理台上。
头顶上方的一排吊灯照在林锡年的胸口，而此刻他正缓慢地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一边直勾勾盯着她，快要把她看穿。待衬衣掉在了地上，他单手脱下短袖，双手撑着台面靠近尹易云的耳边。
“姐姐有在厨房做过吗？”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缠绵。话语刚落，他便沉入她的锁骨间，轻轻拨开衣领，舔舐着她的皮肤。
“......没有。”尹易云轻喘着抚摸他裸露的背脊，乖乖地回答。她不得不承认，林锡年每次充满情欲的对话，都把气氛带动至了燃点，让自己欲罢不能。
“......那你呢？”但尹易云想知道他的答案，如果说是完全不介意他以前的经历那必定是假话。
“马上就有了......”湿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后，她下意识地用双脚去勾住他，让他更靠近一点。
真是败给你了。她在心里叹了一声。
林锡年依旧停留在她的脖颈处，手已触到了她的腰际，熟练地解开牛仔裤的扣子和拉链，隔着内裤布料往肉瓣的缝隙间摸了过去。仿佛这还满足不了似的，他伸进内裤，顺着毛发一路找到了那颗小小的凸起，再继续往里深入。
尹易云自然而然地配合着抬了抬下身，让他可以顺利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突如其来的器官刺激让她深吸了一口气，随着他循序渐进地插入，她紧紧抓牢了男人的肩膀，埋下了头不住地呻吟起来。
“光是接吻而已就流了这么多吗......”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每个字眼都激荡着她全身上下的细胞，她忍不住收缩了一下被抚摸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