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露台上聊了半个小时的生意,基本上敲定了合作的方式。
叶露又突然说道:“对了,肖吉离婚了。”
长岁毫不意外。
叶露说:“就是前几天的事,肖吉从家里搬了出来,两人签了离婚协议,过几天就去扯离婚证。”
“杨杰还算个男人,名下很多财产都分给了肖吉。本来杨杰把他们住的那套房子也留给肖吉的,但是肖吉不愿意要,说是待在那里就会走不出来。”
从叶露嘴里,长岁得知肖吉听了她的建议试着原谅杨杰,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她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全身心的爱他,信任他了。
虽然杨杰表现的比以前更爱她,对她更好,但是她始终没有忘记他出轨过的事。
在经过一个多月的痛苦挣扎后,她最后还是选择和杨杰离婚。
而杨杰似乎也意识到两人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他终于知道他毁掉了什么,在肖吉提出离婚的几天后,同意了。
他们对外都是宣称是和平分开,为了保护他们的儿子,他们也没有把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告诉他。
但是肖吉这段时间的“暴瘦”和吃东西没有胃口,以及精神状态都让人怀疑两人离婚并不是那么轻描淡写的“和平分开”。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两人的儿子还是知道了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他因此选择跟肖吉一起生活,并且拒绝见杨杰。
长岁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在她建议肖吉试着原谅杨杰的时候她就已经预见到了。
像他们这样感情深厚的夫妻,更禁不起背叛。
......
和叶露谈完生意,长岁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周制片找到露台上来,长岁就把空间留给了夫妻两,重新回到了大厅,她用视线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下贺侓,没有看到他,倒是看到了在自助餐区休息的赵臣安。
她今晚还没能和他打声招呼,于是走过去跟赵臣安打招呼。
赵臣安桌子上摆着一杯香槟,他正低头看手机。
“二哥。”
长岁甜甜的叫一声。
赵臣安一抬头,看到是她,笑了一下,按灭手机,带点玩笑意味的说:“大忙人忙完了?”
长岁拉开椅子坐下,笑眯眯的:“对啊,忙完了过来跟二哥问好。”
赵臣安似笑非笑的哼笑一声,像是故意为难:“忙完了才想起我?”
长岁厚着脸皮送上笑脸:“你是我二哥呀,亲疏有别,跟别人我得客气,跟二哥就不用客气了。”
赵臣安早见识过她的厚脸皮:“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听着像是斥责的话,但语气和神情却全然不是,疏淡的眼尾也带着几丝笑意。
长岁察言观色,自然知道赵臣安是在同她开玩笑,同他寒暄:“家里人最近还好吗?”
赵臣安说:“你上次托人送给老太太的药,老太太吃了说特别好,头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精神也见佳,见我一次就跟我夸你一次,让我叫你得了空去家里吃饭。”
“等我有空一定去。”长岁说:“那药丸奶奶要是吃完了你跟我说一声,我再送些过去。”
赵臣安眼神温和:“你有心了。”
长岁嘻嘻一笑:“应该的。”
赵臣安话锋一转,问道:“听说你接了《剑灵》?”
长岁点点头。
赵臣安挑眉:“这大饼谁给你的?”
长岁眨巴眨巴眼,厚着脸皮说:“当然是靠我惊人的美貌和超群的演技征服了导演和制片人。”
赵臣安就差把“不要脸”三个字写在脸上了,但他没写在脸上,也从眼神里流露了出来。
不过他也知道,《剑灵》投资那么大,导演又是赵龙威,如果不是她的确有这个实力,那么无论是谁在后面运作,都不可能把她运作成女主角的。
赵臣安忽然一挑眉,视线落在长岁的身后,淡淡说道:“你的小男朋友一直在盯着这边。”
长岁吃了一惊,一扭头,就看到贺侓正站在七八米外处,看起来像是在听人说话,但是眼神却一直在留意着这边,两人还对视了一眼,但是长岁惊讶的不是这个,她转回头,惊讶的看着赵臣安:“你怎么知道的?”
赵臣安淡然道:“猜的。”他说着端起桌上的香槟,一口饮尽,然后说:“你坐,我先过去了。”说完起身离开了。
长岁脚有点酸,又自己坐了一会儿,顺便还起身去拿了点吃的回来。
吃完了一盘肉和甜点,她也起身准备离开,刚一转身,就看见她的前助理张婉婷端着两杯红酒走到了她面前。
现在的张婉婷跟两个月前的张婉婷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是私人酒会,但她还是盛装出席,一条桃红色的裹胸小礼服,全套的钻石首饰散发着迷人而又昂贵的光芒,搭配上精致的妆容,连端酒的姿势都端足了“优雅慵懒”的范。
但是看在长岁眼里,张婉婷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大字——做作。
这种暴发户装上流社会的气质她学了个十成十。
也是难得。
长岁看着她蹬着一双细高跟鞋“摇曳”到了自己的面前,脸上浮现出一个虚伪做作的微笑:“长岁,好久不见啊。”
长岁并不搭她的话,眼神倒是往她手上的两只酒杯上扫了一眼,如果她没猜错,张婉婷这两杯酒,其中一杯是给她准备的。
她挑眉,单刀直入:“有事?”
张婉婷以前在给长岁当助理的时候,长岁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对她还是挺客气的。
但自从上次饭局之后,长岁对她仅存的一点客气也没有了。
她不给她下咒,就算是为了积德了。
张婉婷抿了抿唇,内心有些难言的嫉妒,明明在她给姜长岁当助理的时候,姜长岁还很土,仅仅不过几个月,她居然就有如脱胎换骨。
不但今天在红毯上大出风头,现在她就一条简简单单的连衣裙也有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刚才在酒会上,明里暗里,更是不知道多少人在留意她。
那些她费尽心机都只能搭上那么一两句话的人,却专门去找姜长岁说话和她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她真不知道姜长岁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么好的运气。
但是没关系......
张婉婷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又兴奋的光芒。
今晚过去。
她那些好运气都会变成她的。
第103章
“长岁,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之前我有的事的确做得不对,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张婉婷说着把左手端着的红酒杯递过来,一脸诚恳的说:“你喝了这杯酒,我们就当以前的事都翻篇了,多个朋友多条路,我现在还有点资源,说不定以后也能帮到你。”
长岁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酒,勾唇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你说的的确有道理。”
张婉婷嘴角扬了起来,然而长岁下一句话就让她愣住了。
长岁嘴角微弯:“不过我想喝你右手那杯。”
张婉婷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她很快就稳住了,掩饰性的笑了两声:“怎么?难不成你还担心我在酒里下药?”她说着扫视一圈四周,像是在讽刺:“在这种场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长岁忽然伸手拿过她左手的酒杯,拿在手里晃了两圈,她低头看着猩红的酒液,再一抬眼,张婉婷兴奋又紧张却还要强装淡定的的眼神在她的目光下暴露无遗。
她端着酒杯,轻笑一声,漆黑的一双眼里却毫无笑意,眼神森冷:“怎么?你把未来的气运都透支光了,所以想来抢我的运气?”
张婉婷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了,巨大的震惊让她完全没有办法管理好脸上的表情,她震惊又慌乱的看着长岁,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姜长岁怎么会知道的?!
她心里已经方寸大乱,但还要强装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眼神却克制不住的心虚地飘向长岁手里端着的那杯红酒。
那里面有她的血,还有大师给她的一些别的东西。
大师说,只要给人喝下去,她就能从那个人身上“借”到运气。
长岁突然往前一步,逼近她,冷冷的说:“张婉婷,你找错人了,你不该“借运”借到我的头上来。”
借运。
是一种非常阴毒的邪术。
说是“借”不过是一种美化的说法,比起借,不如说“偷”更合适。
这种邪术可以让人从另外一个人身上偷走气运,为他所用。
“借运”这种邪术在使用之前,肯定都会有一个目标,这个人的气运肯定很充足,本该过着一帆风顺的生活。
但是被偷走气运之后,以后的人生会处处不顺,历经坎坷。
损人利己,阴毒至极。
张婉婷被长岁完全说破,顿时心中巨震,脸上终于控制不住露出骇然的神色,对上长岁那双漆黑森冷的黑眸,更是骇的下意识倒退。
突然细高跟被脚下的红地毯褶皱处绊了一下,她顿时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冰的她激灵了一下。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长岁,不敢相信长岁居然会伸手拉她一把。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只原本抓着她手腕的手突然一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张婉婷因为太过惊讶,反而忘了挣扎,震惊地看着长岁,下巴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下意识张开嘴,紧接着,高脚杯的杯沿磕在她的牙上,她下意识挣扎,然而那只卡住她下巴的手像是钳子一样纹丝不动,在她惊恐的眼神中冰凉的酒液灌进了她的嘴里!
在张婉婷的剧烈挣扎中,长岁松了手。
张婉婷立刻惊恐万状的踉跄着后退,瘫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板,低着头不停的干呕,甚至把手指伸了过去,试图把刚才顺着喉管滑进去的红酒呕出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甚至有人往这边围了过来。
长岁不慌不忙的跟着蹲下来,手放在张婉婷的背上,俯下身子,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道:“自己的血,好喝吗?”
张婉婷跪伏在地上的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她猛地抬起头,她胸口上都是一片红酒渍,又惊又怕的看着长岁的眼睛。
长岁漆黑的眼睛里只有一片平静无波的冰冷,一如她的声音,轻而冷,没有一丝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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