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初恋

清晨天际才刚露出几丝微光。
大巴车上一片安静，大部分人都歪着头赶在开工前继续休息。
姜余看着手机，她微博从未这么热闹过。
不久前注册的微博，此刻不停跳动消息，粉丝增长还有私信，一刷新就有新的。
点开看，大部分都是骂她，都是顺着剧组关注来的。
微博空空如也，粉丝想要发泄愤怒，只能通过私信。
中文博大精深，文化骂人粉圈占了一半。
姜余一排排往下看，好些都不带重样的。
那些直白脏话反而让她没有点开的欲望，将骂得特别有意思的句子记下来，以后有机会活学活用。
“你别理这些人。”云朵见姜余看私信，小声说。“跟她们生气没必要，不值得。”
“没生气啊。”姜余面色平静，手在屏幕上飞快输着，像是在编辑文字。
云朵一看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按住。“使不得啊。”
动静有些大，旁边睡着的人抬头望这边看。
姜余手机差点掉地上，辛亏手快。
“你别冲动啊。”云朵劝阻，“不要骂回去。”
“我不骂啊。”姜余解锁手机，拿过去给云朵看，“我只是觉得应该谢谢我的大学同学。”
姜余确实编辑了一条新微博，还没发出去。
@李嘉月v 嘉月是我大学室友，昨天只是为我参演的第一部剧打call，并不是大家说的蹭热度/可怜.jpg。
其他事情晚点儿公司会说明，大家不要听信谣言啦。
迎着云朵目光，姜余笑得格外不怀好意。
“既然这么关心我，那就帮我分担一点火力。”姜余原本想发个表情包。但思来想去，就这样纯文字加上表情，白莲气息透过屏幕都呼之欲出。
“我不能自己发微博吗？”姜余见云朵欲言又止。
“那倒没有。”云朵有些犹豫。昨天玉姐晚上给她发消息说不用急，等事情继续发酵。
“不是说等事情继续发酵吗？”姜余虽然不理解，但是相信专业人士，“我这给她们添把火。”
姜余说完没有犹豫，直接点击发送。
大清早也有不少人在线，基本上她微博一发出去，就多了几十条评论。
基本上不是占前排，就是看都没看内容直接骂她。
姜余关掉微博，打算晚点看，到时候一定很精彩。
到达拍摄地点，熙熙攘攘人群。
古装剧最不差的就是群演，姜余跟云朵搭的就是群演大巴车来的。
剧组里的商务车都被开走，女主角跟男主角一人一台。剩下的就是几个角色公用，姜余晚一步，车满了。
跟着人流去化妆室，里面忙得热火朝天。
云朵给她拿来戏服，外间更衣室人满为患，两个人去里面专门为几个稍微重要的演员留下的四间屋，其中男女主又是各占一间。
果然是名气决定待遇的圈子。
姜余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她换好衣服出来，屋子里多了一个女演员。
她还没说话，对方直接开口。
“你就是那个姜余？”
姜余不喜欢她的语气，还有眼睛里的目光。
她点点头，也没说话，找了个把椅子坐下，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什么嘛。”那女演员声音不大，但是屋内空间小又安静，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果然喜欢蹭热度的人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小演员。”
姜余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看着她。
“是啊，你知道就好。”姜余声音清亮，比起对方刻意装作自言自语，摆明就是说给她的听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你——”对方没想到姜余这么不给面子，脸气得通红。唰地一下站起来。
云朵立马挡在姜余面前，护着她。
“名气没有，排场倒大。”她哼了声，“怪不得嘉月姐提起你就皱眉。”
姜余大悟，这是李嘉月腿毛二号。
“嘉月嘉月，叫得这么亲密。”姜余笑，“你跟她很熟啊？”
“你叫什么来着？”姜余说着看向云朵。
“赵梦月。”云朵心领神会，立马将对方名字报上。
“赵梦月。”姜余点点头，“这样说的话也算是有点关系。”
“名字都带月，居然是同一个汉字呢，你们缘分真深。”
姜余声音很甜，软软糯糯说话还带着尾音。
她没化妆，素着一张脸。看起来可爱乖巧，只是一张嘴就跟豌豆射手一样，突突突不停。
赵梦月确实跟李嘉月不熟。
昨天她才知 道换女主这件事，得知是李嘉月，赵梦月带着礼物就去她的休息室。
对方对她很冷淡。
赵梦月无所谓，坐在那里像是说单口相声，努力找话题。
直到提到其他几个演员，很少作声的李嘉月开口。“你认识姜余？”
赵梦月摇头，她根本都没见过。
“听说原本你要演女二的。”
短短时间内，李嘉月就让助理去打听好了剧组内情况。除了导演还有其他演员，自然是知道自己是这里目前最有人气还有经验的演员。
“真可惜，我觉得你很适合。”李嘉月语气惋惜，“可惜有人用其他手段挤掉你名额。”
赵梦月自然是不甘心，但是制片人说对方是呈星艺人。
大公司的艺人，她只能认。
“虽然同一个公司，但是她——”
李嘉月话说一半，脸上嫌弃表情明显。
赵梦月瞬间明白，她不喜欢那个姜余。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是她表现的一个机会。
攀上李嘉月，对赵梦月而言是百利无一害。
姜余并不在意赵梦月。
李嘉月一贯手段，她都觉得无趣。
想来这个时候李嘉月已经发现她送的大礼，姜余笑得一脸灿烂。
单独休息室内，气氛一片凝滞。
地上有一滩水迹，垃圾桶里有碎掉的玻璃渣。
李嘉月发脾气时把杯子摔地上，满地狼藉，刚收拾干净。
她一打开微博就涌出无数条消息，比起平日多了好几倍。
点开一看，居然是姜余发的微博。
下面的评论和转发，一半姜余，一半骂她。
姜余没有超话，也没粉丝群。
一部分愤怒的顾成双粉丝只能骂正主本人，毫无胜利的乐趣。
李嘉月这个时候出现，无疑是给了一部分不理智粉丝发泄口，全部涌入她超话广场。
她粉丝的战斗力哪能比，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她跟姜余是朋友，两个人蛇鼠一窝。指不定这损主意就是她出的。”
“李嘉月这是洗白了？不会没人知道她怎么上位的吧？链接再次，诚邀大家欣赏。”
李嘉月想回复自己跟姜余没有关系，那她就需要解释，为什么会点赞那条她没有参演剧组的微博。
现在她被姜余推在台面上，进退两难 。
姜余刷微博看见李嘉月最新微博下骂声一片，她幸灾乐祸。
既然这么想看热闹，那就给她机会参与。
“公司给我的定位是什么？”姜余往下拉刷着微博。
“清纯初恋？元气少女？或者黑红路线也行，那叫什么狐狸精。”姜余随口开玩笑说。
“这些我不清楚。”
云朵反复看了几遍玉姐发的消息，抬头看向姜余，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不出意外的话，你确实要拥有一个新人设。”
姜余再三确认云惠玉发来的消息。
那是编辑好的文案，她只需要照着发送就好。
同时附带的一张微博截图，唐以发的。
细数娱乐圈这些年女星人设，基本上都是那几个路子，只有几个‘泥石流’突出重围。
如果发了这条微博，姜余觉得自己还没点水花，就被扼在摇篮里。
她还没开始征战娱乐圈，就被踢出‘花’位之争。
已婚少女娱乐圈打拼。
这可够标新立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