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三十年

京西，10086房间，依然是紧张严肃还些小活泼。
又加了设备，又开始了小心的谨慎的且不乏虚心的问题投放。
五点将至，总之，有问题没问题都得多问两句。
打字的是王真同志，代号胡子王。
边上坐着的是李建国同志，两人分工了，一个打字，一个速记。
后面坐着另外三个人，再后面站着四个，其实已经看不太清屏幕上的内容，但可以由李建国转述和讨论。
字体已经放大到了手指头大小，还可以再大，但如果以李一鸣打字过来的速度，李建国会来不及记录。
胡子王代表大家又提了一个新问题，关于登记系统里身份证号码，为什么用六位码，而不是五位。
之前那版身份证，用的是13位的数字码，而李一鸣给出来的方案是六位的数字字母组合码。
13位数字在数学上是千亿级的数字容量，但实际会使用没那么多，因为纯数字码分成几段，有代表地区，有代表出生年月，......用了0到9十个数字。
而李一鸣的组合码包括了0到9十个数字、a-z的26个声母，a-z的26个韵母，加减乘除和等于这些数学运算符，还有！#￥%（）……甚至还有π这个无理数——生生凑了一百二十八个。
按着李建国按计算器的解释，每一位上有一百二十八个变化，那四位数就有了2亿六千多万个组合，五位就有343亿个组合，还可以用来编世界户口。
可六位....四万四千亿这有必要吗？
咱们国家才十亿多人！
李一鸣用这些符号大家倒是能理解，看得出来，是想让所有人都对这些最基本的文字数字符有认知，便于掌握学习科学常识，终身全民教育嘛！
其实多一位少一位的，也不太影响大家的记忆。
记十三位数字，跟记六位组合码哪个难度大？或许还是六位简单一些，但五位是不是更简单，记不牢的人可以在五个手指头上各写一个。
另外，这六个号是不是能代表了人的体征？
“这个新的身份系统不是用在人身上，而是用到了包括我们的各种单位物品，动植物，还包括死掉的那些人。”李一鸣随手打了回复。
一边观望的周正满脸惊讶：“你还要把死人都....编户齐民？”
动植物和产品都编码倒还可以理解，李一鸣的作风就是事无具细。
“便于管理，你以为人死就真的死了？一了百了？不还成天被大家提起。古人怎么说，古人做了什么事，......
这人死没死区别在哪？你见不着了吗？那平时你也见不着几个听说过的活人，是没新鲜事了吗？你还是有可能发现他以前不为人知的故事。
总之在计算机系统里头必须要有相应的编号，以后考古研究有什么发现，也好做记录。”
“......原来是这样，你不说...别人也猜不到这上面了。”
周正长叹，心里也是暗暗好笑，猜测对面大概也是相似的神情：“你这个概念也算在资源论里的吧？之前没提过，他们....”
“怎么没提，东西都要管起来，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产品也是有生命周期的吗？而且你把它们当生命，才会更好生产利用，这可是很重要的概念，做什么事要有延续性。”
周正哑然。
“这个身份系统编出来之后，你们眼里的资源世界就会丰富很多了。天上地下，万事万物！！”
绵绵密密又是一串字。
王胡子发了个歪头微笑的符号表情，回：在记
所谓在记，肯定是李建国在记录，他写字快。
然后屏幕上又慢慢过来好几句话：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其舂在上，地其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
周正看了眼李一鸣，提醒：“好像是气功的东西。”
李一鸣点点头。
然后王胡子又追加解释，刚才那句话来自于一块战国的青玉行气铭饰上的篆书铭文，实物在天津博物馆。
12面的棱柱，表面刻了有45字，论述了呼吸和行气的全过程，是我国古代关于气功修炼的最早记录，有着极高的科学价值和文字学价值。
郭沫若、于省吾、陈邦怀对其做过专门性研究，研究内容有提交到专门的研究所。
刚才那话就是郭沫若翻译的。
因为涉及古文字学、气功学等内容，对其现代理解颇有争议，更彰显了实物的重要性。
郭沫若和于省吾已经过世了，陈邦怀还活着，电话给过来，这是方便一鸣同志随时打电话，再问要不要把实物照片传真过来，需要的话让人从那边取实物，这都可以。
“王胡子特别喜欢你。”周正轻声说道，挺担心李一鸣被这些问题弄得不耐烦。
周正又看看那上面发来的内容，心想那边果然不负我望也是够拼的，短时间就把边上相关资料都翻出来用上了，资源论......保健局有的是气功相关的内容。
大家都小心谨慎地在劝留李一鸣，可他好像又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再说下说，可能就得提到晚上大洋对面那个什么广场协议了。
其实过了半夜出发对一般人来说，肯定是更安全，比如凌晨四点钟这样子。
既然你此行是为了下一本《人与社会》，那本又是涉及人体健康的论述，这段时间为什么不研究一下这些跟健康有关的重要问题呢？
气功啊！
国粹啊！
你说那些有特异功能的大师都是骗子，我们现在发现也是，但你的功夫是实实在在的，你不想国富民强吗？
练气功成本很低的不是吗？
太多人练气功，但很多人没有练出气感，就算是练出来的，也有变成精神不正常的......为什么呢！
“你们都没搞懂，那个气功实质不是体内有什么真气，而是大脑对身体的感知和控制程度，就像是我们现在对社会的管理一样，人身体进化这么多年，天然有一套运行逻辑，大脑乱指挥当然会出问题。就像领导关注某个地方，自然那个地方会有变化，你怎么管下面的？”
胡子王：原来是这样，那有没有很快能体验气感的办法？更多人那个......
“不就没生出气感吗，那急什么呢，想生气办法多得是，日元要升值，我们还借了一堆日元贷款呢，这个事上新闻，全国人民都有强烈气感！”
周正苦笑：这回得什么话，一鸣好像有点儿生气了。
好像在说：我确是想国富民强，可这国还没富起来呢，你一个个老人就想自己要多活几十年。
你不想想马上要发生的什么事对国富的影响吗？
胡子王：......那怎么办？
李一鸣手指跳得飞起，嘴里也没停下跟周正说话：“马上他们调整汇率，我们也要调，直接跳到跟美元二点五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