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啵啵的鸭舌帽

第2节

大门打开的一刹那,好汉们呼啦啦围了上去。孟雪回冲到人群里高举相机,一串闪光灯按过去,映得自己牙都亮了。
随行的保镖是见过世面的人,跟在秦慕白后面应对过的大场合不计其数。眼看蹲在门外的记者来势汹汹,这便撑起黑伞挡在秦慕白面前,避免其暴露在外人的视野当中。
黑伞出柄,伞骨齐撑饱满的软胶面,绕着秦慕白开出一圈乌丽的花,在舞厅门口簇放。孟雪回余光透过伞隙,从秦慕白的方向扫过,只看到被他抓拍的那人从袖口滑出腕子,抬起左手覆在额前,素指修长,腻如羊脂玉,恰似一瓣细雪当空倏然落来,只消一忽儿,就没入伞中看不见了。
这会子天空明净,艳阳高照,孟雪回目光扫过秦慕白的一片衣角,倒像在清冷的云雾里走了一遭。他不见其人也未闻其声,脑海中的浮想联翩只缘起于美人袖下的一段皓腕,竟也看痴了去。
停在对面的私用汽车很快开了过来,秦慕白显然没有逗留此地的打算,待被保镖们掩在伞下,顺利走出记者的包围圈后,他径自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从头到尾都不曾在人前多露出一寸皮肤。
不请自来的好汉们候在门前空等一场,人没堵上反悻悻地擦了一鼻子灰,然而无可奈何,只得站在车屁股后面目送着秦慕白扬长而去。
孟雪回站在原地挠了挠额角,一时无暇顾及其他,在刚才的仓促间隙中,有那么一刻,他很想跑上去推开其中的一柄黑伞,去看看伞下的男子是否如预期的那般华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二月左右开新文~放个预收《弱j-i学霸掉马后a爆了》
家里来了个不对路的超级学霸后
路澄每天早上的烦恼,除了躺在120平方米的大床上被自己帅醒
还要带上沈随的大名,朗诵一遍莫生气口诀
这个iq爆表的不速之客,个子比他高,人缘比他好,穿个二十块的淘宝批发t恤,都能溢出模特范儿
偏偏情商不在线,说个谎都能脸红,总连累他这个三中扛把子背黑锅
要不是因为不抗揍,路澄一天能揍他八遍
后来他听说,沈随是因为家门不幸才寄人篱下。纠结良久,决定跟这位祖国的花朵握手言和。
结果当天下课等人的时候,看到他家手无缚j-i之力的小可怜,居然把隔壁学校的大刺头儿抡到墙上揍???
#死对头跟我表白的前一夜掉马了#
预收戳专栏可见,小天使们么么哒~
第2章 万花筒
等到醒过神来,孟雪回郁闷地挠了挠头,暗道自己今个儿不孚众望,是把该办的事又没给办成。
他心中寥落,一个人默默在路边蹲了许久,直至肚子发出叽咕一声饿号子,方才拍了拍发麻的大腿,去取回寄在车库里的脚踏车,特特骑到路边摊上点了一碗不地道的热干面。
老板看到他来马上笑咧了嘴,孟雪回是店里的常客,十天半个月里总有半数日子要在这里解决吃饭问题,着实当得上老主顾三个字。
只可惜老主顾反复光临此地,倒不是有什么深刻的饮食情结在里面。此路边摊的优点在于实惠,缺点是没滋味。一碗酱少菜碎的白花面条搁上桌子,单瞧着就寡淡的很,而吃到嘴里也确实不怎么样。
幸而孟雪回头顶穷字,动筷不嫌,等叉完面条后,尚能嘬尽碗里的最后一口热汤。待他吃饱喝足后拿餐巾纸一抹嘴唇,决定避过今天的风头再去向傅老请罪。
孟雪回的心结跟肠胃通在一起,饱腹之后得以一身轻松。自打他来上海闯荡之后,因为忙于生计,都好长时间没正经逛过大街了。这下有了时间去放肆,他推着脚踏车走走停停,沿着大街一路热闹看过去,直晃到了电影院的大门口。
近两年,随着西洋风气的涌入推崇,上海开始兴起影视产业,孟雪回这趟走过来,正巧碰上影院员工们在外面粉刷新的宣传栏。
旁边的材料箱里卷着几张大海报,摆在矮桌上摊开来,上面印的人物一水儿都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这点子东西准备起来可不容易,为了追求卖相跟叫座,都是影院老板亲自到印刷厂里找专人定制的。
孟雪回路经此处,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眼,发现候在旁边盯进度的老经理,嘴里惋惜了一声,单独把桌子中央的一张海报给撤到了废纸箱里。
孟雪回纳闷了一瞬,走过去望了望,目光落在海报之上心念一动,立马把东西给捡了回来,脸上笑得欣然,“好一个秦慕白,送上门去见你不着,偏在这里叫我‘遇’到了。”
说罢,他刻意把手移到海报下方的签名处,曲起手指弹了弹“秦慕白”三个字,心中莫名得意。
海报上的影坛新秀,乍瞧上去一双桃花眼很是招摇,若细细思量却又是深邃的,配上那副高挺的鼻梁,隐约还带了点西洋美男子的风格,是美而不腻,英挺阔气。大抵是因为,相较于硬汉那类富有张力的魁梧人物来,秦慕白的骨相偏于柔些,所以时常能够让人忽略他气度中的一层刚。
孟雪回的手指从“画中人”的脸上轻轻拂过,满意地点了点头,赏饭吃的好苗子就应该长这样嘛。都说照片不如本人上相,秦慕白能达到这般感官效果,他孟某人是钦佩的。
想到这里,孟雪回热情地拍了拍老经理的肩膀,扬了扬手里的海报向他开口问道,“大爷,这海报瞧着蛮好,您这就不要啦?”
“哎呀,你这小哥就莫过来添乱了,海报拿出来的不小心被折出了一道深印子,挂到玻璃窗里不美观,叫大老板看见了要骂人的啦。”老经理见着了东西,连连冲他挥手,“小哥,你喜欢就拿走好嘞,省的我过去扔了。”
孟雪回听到“喜欢”二字,忍不住把落在海报上的目光往回收了收,干巴巴地站在那里咳了一嗓子,言不由衷道,“我只是、只是见不得人浪费东西罢了……”
老经理忙着指挥员工干活,根本无暇跟他搭话。孟雪回挠了挠头,动作利索地把海报卷成小圆筒,径自往挎包里一塞,静悄悄地扑红了脸颊子,是未起贼心先而露怯。
回去的时候,孟雪回骑着一辆六成新的脚踏车走街串巷。从五金店里新修好的收音机,别在后车座上一路响过去,把他身上的薄外套呼啦啦吹起。孟雪回在惬意之余,快活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意图重温自己上辈子戴着耳机飞单车的潇洒。
旧民巷一带的水泥路修得坑坑洼洼,是远近居民们公认的难走。平时除了孟雪回这等穷住户,几乎是人人绕道而行。久而久之,这片环境的节奏也跟在后面慢下来了。外头的小马路跟大商场成了城市街景,旧民巷则成了拖着上海的小尾巴,逢人走过,动僦能擦出两道黑灰来。
而带动本地经济的是一栋掉了墙皮的老居民楼,此建筑如同一个包罗万象的小万花筒,楼上住着上海口音的老姑娘,楼下腾给香港来的包租婆,另有边角旮沓的小空屋里挤满了拖家带口的外地户。
孟雪回所住的那间小破院子,正对着老居民楼,两相较之甚至条件还比它不如。因为小孟是实打实的穷,日常除了把屋子给打扫干净以外,根本没有闲钱去维修零碎物件。这般看来,说他住的是陋室也不为过。
孟雪回一路颠着屁股回陋室,途经老居民楼,听那咕哝的上海话跟咿呀的闽南话煲在一起,是左一嗓子南腔北调,右一亮喉天高地阔,骂孩子的,念老公的,叨媳妇的,协力奏出一支缺章欠序的交响乐,嘈杂又热闹。
他踩着脚踏车摇头晃脑下了坡,想刹轮胎带一下缓冲,没想到劲儿使出去了,手里却把了个空。松动的刹车失去了挟制速度的好作用,车龙头撞在前篮上哐当哐当地响。孟雪回在下坡路上停车未果,飘了一头的冷汗,他“嗳嗳嗳”,“嗳”了一路,连人带车直直冲了下去。
是时,巷子口停了一辆顶阔气的别克汽车,一层黑色壳子亮锃锃的,从后视镜里倒映出孟雪回发梢飞扬的慌乱身影。这一下子冲上去,车尾甩得干脆利落,孟雪回是颠了自己的屁股,也把人家的汽车屁股给撞掉了漆。
幸而他摔在了干草垛上,没有造成皮r_ou_伤,扶着墙壁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腿脚也还灵便。孟雪回来不及欣慰自己福大命大,转而揣着小心肝走到汽车旁边,用食指沾着唾沫往车身上蹭了蹭。令人心痛的是,后备箱的外壳凹进去了一大块,如同装在蒸屉里塌了面的黑糖糕,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可以恢复原状的模样。
孟雪回r_ou_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那块凹痕不是撞在车上,而是伤在他的腿上。不过想想即将摊身上的大额赔偿金,其困苦程度比起剁腿来也差不许多。
果不其然,方才闹出来的大动静把车主给招出来了。车主人不在他处,就在老居民楼对面的茶水接待处里。这边哐当一撞,那边茶水缸子哗啦一泼,骂骂咧咧地朝着孟雪回飞奔而来。
“我嘅乖乖,车子被撞成这个样子了啊,怎么这么不讲道德,真系活见鬼嘅,死衰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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