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天孤

第三章 天邪轶事

领头的老头实在是面上挂不住了,高声叫道:
“天儿!!快进屋,别傻站在那儿挨雷劈了!”
天邪动了。
他岁的脸庞低了下来。
周围一圈儿老头同时“哇”地一声叫出声来。
原来天邪头顶正冒着白气,浮在头顶,聚而不散。
老人贩子说到这儿,盯了下我的眼睛,又把视线挪到我头顶。
我诧异的看着他。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老人贩子会以为我是什么天邪的后人。
想到这儿,我连忙问道:
“老人贩老头儿,你说的那个天邪,他的头顶上是不是也有个天字?”
老人贩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的脑袋有点乱,开始乱想起来:
首先我是孤儿。
头顶上有个天字。
现在头顶上又时不时地冒白气。
然后这个叫天邪的头顶上也有个天字,他也有和我一样的征状!
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我是不是天邪的私生子?
呸!那个天邪都多大了,还私生子!
那是不是他孙子?
我回过神来又问老人贩子:“你先别继续说,我问你,这个天邪多大年纪了?”
老人贩子伸出那只紫黑的右手,掰起手指数起来。
嘿!这还是个不识数的老头儿
数了半天,他答道:“嗯,这个好像是岁吧!”
我奇道:“才呀呸!!!我问的是他现在多少岁???”
老人贩子愣了下,又伸出紫黑的手掌,打算重数。
我无语了,打断他的动作,问道:
“别别别,别数了,那你告诉我,你多大年纪了?”
老人贩子又愣了,断断续续地道:
“我十三岁入门,研习炼气二十余年,筑丹十余年然后钻研道藏七八年外放招揽弟子门人好像也有个十年了。”
“就是说你现在五十多岁喽!”我接口道,连自己多少数都弄不清楚,还研习道术呢
老人贩子不忿,回道:
“道门日益衰败,正该潜心苦练,传承道统记不得岁月几何也是情有可原。”
“好,好,好!那你见没见过那个天邪?见到他时他多大?你又多大?”
“这个”老人贩子被我弄糊涂了,隔了半晌才道,“天邪我见过,但他多大年纪谁知道呢?他当时是我的长辈,平时见面也是一躬而过,话都没说过几句”
我真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想了想,又开始点化他:
“这样问吧,你是不是在门内见着他的?”
“是。”
“那你见到他时,他有你现在这么老么?”
“木有。”
“那时他大概是个年轻人吧?”
“好像是。”
“你刚入门的时候见过他没?”
“木有。”
总算是弄清了,这样算起来,那个老人贩子见到天邪时应该是三十余年前。
我听故事上了瘾,冲着老人贩子说道:“好了,接着说下面的故事。”
老人贩子想了会儿,接着说道:
天邪是一个人!
中华道术
停停停!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我怒道:“从天邪头上冒烟儿说起!”
老人贩子恍然道:“哦!对对对!”
那天邪呆在了院子中央,像是被劈傻了还是吓着了,反正任凭头上白气直冒,却对周边人、事、物视而不见。
只有领头的老头还能保持镇定,只听他喃喃自语道:
“煞气入t!???这”
修道之人都知道,天道乃是超越一切、凌驾一切之上的万物法则。
尤其是天雷。
更是秉持天地正气,凝聚万物灵气。
天雷不同于yunyu聚合时产生的带电磁场所降下的雷暴,而是主要针对渡劫之人或是大j大恶之徒,才会降下天罚。
刚才三道天雷都打在了天邪的头上。
那这肯定不会是普通的雷暴。
可是天邪是个才岁的小孩子。
一是不可能修到渡劫的地步;
二也不可能是个十恶不赦的恶徒。
那这事儿就弄不明白了。
这些老头平日里炼气、筑丹,行走道门上下,又远涉险地采药探秘,自以为领略尽人间奇异之事。
可是面对惶惶天道之威,却是怯怯凄凄,好不惶恐。
鼎门所修的乃是玄门正宗炼气之法,采纳天地灵气,化育周身百纳,通窍走脉,上合四九天道,下应三六周天。
炼气之道大t来讲分为:
明劲——暗劲——后天大乘——先天——真元外放——炼气入t——炼神还虚——先天大乘——渡劫
至于后面的境界,现今的道门无一人能说得清楚。
那是只有上古、传说时代才有的境界。
而天邪头顶上的白气,却是天地间秉邪而生的煞气。
最是霸道、凶恶。
凡人、修道者、炼气宗师俱不能将其化为己有。
故而那鼎门领头的老人才会如此大惊失se,众老头才会吓尿了
而面前的老贩子也表示:
刚才见了我头顶的白气才因心神被夺而被伤,不然就连后天大乘境界的鬼怪妖魅也不放在眼里的他才不会对我这么客气!
我听了心里痒痒的。
心中傻笑着,原来我现在也是少年老成的宗师人物了,嘿嘿嘿
老人贩子像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出言嘲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煞气是哪儿来的,但我告诉你,煞气是天地间最霸道、最凶恶、最邪的天地之气,一般人根本hold不住,一个不小心,就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连地府都入不了”
我一听地府,连前面的全都忘了。
“地府?就是投胎吧?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神啊鬼的?”
“哼哼”
老人贩子得意哼哼两声,根本不回答。
我丝毫不在意他的得瑟,催促他赶紧往下说,我最起码得弄清我到底是不是那谁的孙子
话说天邪头冒白气,镇住全场后。
领头的老人终于缓了过来,他安排人将魂不守舍的天邪扶进后院,又叮属门内诸人不可对外泄露。
然后就回去休休息了
我cao!
这,这简直是太,太太t淡定了。
后来的日子里,鼎门虽然仍然接纳了天邪,但暗地里还是有所防备,有所顾忌。
毕竟大家都是几十年苦苦炼气、筑丹、打怪、升级,现在出了这么一个怪胎,不按道门规矩按部就班,而是凭着挨雷劈进入先天境界的小孩儿。
真是气煞人也!!!
更惨的是,道门历来以修炼实力为尊,而鼎门炼气最强的才是炼气入t境界
这就造成了实力与辈分不成正b的尴尬局面。
很多入门五六十年的老头子,打坐打得pgu都肿了,筑丹烧柴连眉毛都燎没了。
你让他们怎么能接受一个被雷劈过就拥有真元外放境界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个不满九岁的孩子
怎生一个气字了得?
怎能继续心无旁骛地继续修炼?
难道要让他们头上cha根天线去引雷?
或者,或者直接被雷劈si算了
故而鼎门内部大部分老头及他们的徒弟们,对天邪保持着距距离,认为他是一个异类的存在。
而天邪,自从那次被雷劈出煞气后,就不似以往般出现在门人面前,哪怕鼎门门主,也见得不多。
直到十年后。
天邪失踪了。
老人贩子说到这里停住了。
我追问道:“喂!你倒是接着往下说嘛,这故事正说到痒处,不听完不舒服。”
老人贩子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m0出一块黑se的布。
我以为他又要对我怎么样。
于是道:“你想g什么?小心小心我头上的东西不给你面子!”
老人贩子笑道:
“不要紧张。这块布里面就是当初天邪留下的东西,你不想打开看看么?”
我警惕道:
“你刚才不是说天邪失踪了吗?又想骗我害我,难道你是想等害si了我好继承我的煞气???”
老人贩子苦笑几声,回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煞气是天地间最为霸道、凶邪的东西,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哪里还有继承的机会,我可没活腻。
而且煞气还有各种分类。
就b如说你和天邪头上的虎形白气。虎者,王也;龙者,皇也”
我打断他:“我才是王啊”
老人贩子笑了,道:“有王就不错了!我活了这么久也只见过两次煞气,就别提虎形、龙形了。
而且现在我已经被煞气所伤,对你没有半点威胁
刚才说到哪儿了,噢!天邪可不是一般的失踪!”
我反问道:“不是一般的?难道是被人拐走了?”
老人贩子g咳几声,道:
“你这么点孩子怎么整天胡思乱想。我说的是他并不是真正的隐形遁迹,而是有原因的。
就在他失踪的那天,我还见着他了呢!”
接着老人贩子回忆道:
我十三岁入了鼎门,跟着师父师叔们炼气修道,对天邪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但因为门内对他有顾忌,所以一直没有接触。
直到天邪失踪的那天
我因为小时候身t赢弱,除了炼气打坐,参悟道法,还需每日去丹房领丹丸。
那天我快走到丹房的时候,就看到了他。
我并不认识他,可是我却知道那就是他。
鼎门修的是玄门正宗道法,平时里修道都是清心寡yu,对食物、居所都没甚要求。
但最起码大家都特别aig净。
而天邪
据见过天邪的师兄弟们说,天邪因为没有了师父的照顾,又被门内远离,故而衣食住行方面相较以往就差了很多。
十年后的天邪一身皱巴巴的道袍,头发打着卷地披在肩上,光着脚、盘着腿坐在丹房门口一块青石上面。
我战战兢兢地从青石边走过,又好奇又害怕地打量了下他的脸。
这一看,差点儿吓得魂魄离t
没有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档住了还是错觉,天邪的脸只有一片蓬松、g枯的头发,还有一双野兽一样的眼睛。
那不应该是人的眼睛。
老人贩子颤抖着说道。
人的眼充满情绪,眉毛更是赋予了它变化情绪的特权。
它可以是邪恶、正直、温暖、冷酷、喜欢、厌恶、开心、y沉
但绝不应该是——野兽!
野兽的眼并不是ch11u0lu0的嗜血、冷漠和本能。
而是一种脱离生命认知的态度。
就像是另一个物种,对同类漠不关心。
我赶紧移开视线,再多看几秒我估计会被这双眼睛感染而选择自杀。
我小心翼翼地进了丹房,领了丹丸,出来的时候犹豫了,因为我害怕再见到那一双摄人心魄、又冰冷异类的眼睛。
可是丹房四面都是巨石堆,只有天邪坐的地方才有一条路。
我y着头皮快步走着。
按规矩来说,天邪的师父是我师祖的同辈,所以我得叫其一声师叔祖。
但当时的情况太过诡异,根本不敢停下。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
可怜我还没走近他坐的青石,他就自己过来了。
我的心砰砰直跳,实在不敢再看一眼他的脸。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靠过来很近,而是在离我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我因为害怕而一直低着眼皮,不敢望那没有脸的脸!
“拿着!这件东西注定与你有缘,时机到后,把它交给我的后辈!”
我怔了。
不是因为天邪说话的内容,而是他居然跟我说话了。
这在鼎门众多修道之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毕竟自从天邪被排斥、冷处理后就没几个人见过他,更别提说话了。
我愣了一会儿。
天邪见我没动,伸手将一个用黑布包着的东西塞到我的手里。
黑布入手,我反应了过来,而他却已转身离去。
“喂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都有些无地自容人家好不容易跟你说句话,你却完全没听进去
天邪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只是远远地抛来一句话:
“没关系,你只要保管好它,将来留给我的后辈就行了!”
我正想问,你的后辈是哪位,贵姓啊谁能确定啊。
“你会知道的!当你看到他的时候,你一定会知道的!”
远远地,声音回荡在石谷中,而他,业已不见踪影。
我心底突然莫名地泛起一丝悲意。
仿佛你与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他将一个贵重的东西交给你,让你带去某某地方,然后头都不回地走了
我不了解他,我只能接受门内对他的评价与认知。
所以当时我对他的害怕多过了好奇。
而今天
我对他的好奇反倒多过了害怕
老人贩子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怀念地眼神看着手中的黑布。
熟悉,只因,
它寸步不离
陌生,只因,
它从未被打开
老人贩子端详了半天,最终唉了口气,将手中的黑布递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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