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型

第二节:黑恒-旧事

在平原接近树林的偏高处,驻紮地里无数士兵忙着日落後的工作。四周设下了严密的防卫,侦查兵被隐密派出看探查前方的情况,由於渐渐深入了敌方的领地而特别扩充了巡守为避免驻地遭受任何的突袭,哪怕是一个小疏忽就有可能演变成全军生si的关键。
亚眠.信仰抵达之前历就已经完善的打理了一切,把守在出入口的一名高阶士兵看见有蓝白光接近。
「你快去通知副将、分队长们出来迎接。」看见光源的士兵说。
「信仰大人、卡罗大人回来了?」看不见的士兵说。
「队伍就快到了,别废话,快去。」
队伍接近驻紮地的路途上。
「等等进入时你就骑这匹马跟其他人去马厩吧。」历说。
「是的,大人。不过我有个请求想跟大人商量。」
历感觉相当的讶异,途中与王的谈话,彻底颠覆了以往对王的猜想,他没有散发任何王者的霸气,就像名奇特的普通人,无法忽视。
在入口前迎接的将领穿着jing良,左右各排成一列。
「快快通过。」亚眠命令队伍说。
「遵命!」历说。
历下马後,牵着信仰的马匹快步通过迎接队伍,直达她的专属帐篷。另一方面,王将马匹归位後,偷偷换上了一般士兵的装备,走入营区中,另有意图。
方形帐篷外有两名侍卫把守,内部则是被蓝白火焰照明。亚眠坐在椅子上,花了一段时间阅读从国内送来的最新密件。
她将文件丢入灯盏,纸燃烧的焦黑,烟味弥漫。
「我明白了,大人。」历说。
「今晚有其他的事情吗?」亚眠问。
「明天王军的增援部队会全数到齐,王军会议是在明日下午。」
「席峡有什麽动静吗?」
「截至目前没有紧急消息。我已经派人去取回新情报,能在明日的会议前取得。」
「还有其他的?」
「暂时没有了,大人等等要独自离开吗?」
「是阿,可以让我一个人去吗?」
「没问题,只不过不要被人看见了」
「放心,我很擅长走暗处的。」
历交代军务给外头的卫兵後,亚眠准备离开帐篷,就在手拉开布幕的时候,动作停了下来。
「谢了,历。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能帮助信仰大人,是我的荣幸。」
另一头,王在营区中四处走动,他在寻找,走过人来人往的通道,士兵们嘈杂交谈如过眼云烟,火焰照亮他所走的路,抬头仰望无垠的夜空,众星彷佛在指引他通往一心一意寻觅的终点,直至一声清晰的喊叫。
「伴!」一名坐在火堆附近的男子大喊。
王转了身往声源走去。
「布明.夏诺,我终於找到你了。」王愉快的说。
布明.夏诺正值壮年,身穿满是伤痕的胄甲,脸上有几道疤痕。两人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心中有一gu还能见到对方的喜悦。
「上次见面是在进攻海登的时後。」夏诺说。
「距离现再也过了一个多月。」
「是阿,冬季就快到了,你会回国吗?」
「我会回去,你呢?」王说。
夏诺苦笑了一下。
「待在前线,杀些敌人,接些任务,多赚点钱吧。」
「真的不回去?家人很重要吧?」
「我的父亲早逝,然後我十五岁时,母亲为了更好的生活选择改嫁,我没办法接受而离开了家。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夏诺神se平淡,王也无意深究。
「不管怎说也是你亲生母亲,你不打算见她?她有告诉你对象吧?」王说。
「嗯… …她们到很遥远的地方去了,过得很幸福,不太想打扰她们。」
「她们?」
「我还有一个妹妹,b我出生很晚,当时她还很小,可能把我忘了吧。」
火堆发出碎裂的声响,火花伴随风飘散。王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其实藉机观察周遭,他注意到了,火光与黑暗的交界里,有人窥视。
夏诺也察觉到暗处之人,但无法掌握窥视者的位置,无可奈何,只好继续聊天,而王刚刚的举动以及夏诺的表情变化也让t0ukui者提高了戒心。
「会是间谍?」夏诺说。
「说不定是刺客。」王说。
夏诺的神情整个改变,但又随即笑了笑。
「你有见过信仰吗?」夏诺问。
「没有。」王隐瞒。
夏诺看着燃烧的火堆,神情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在战场上看过她三次,我永远忘不了。她总是出现在战况最艰苦的时候,不畏惧si亡站在最前方,带领大家冲锋陷阵,连受伤的人都用尽全力的跟上去,她很特别,会记得我们,鼓舞我们。不过仔细想想,那gu力量真是可怕,她的临场应变可能b你好。」
「没b过怎麽知道。」王苦笑说。
「也是能明白王为什麽会把王军交给她了,但是我感觉她是有野心的人。」夏诺大胆的说。
「野心?ga0不好哪天真的有zb1an。」王感兴趣的说。
王隐隐约约感觉到一gu怒意,夏诺则是感受到微弱杀意,两人不约而同的往身後看又随即转向前。
「你怎麽啦?背後有什麽东西吗?」夏诺说。
「你不也是吗?紧张兮兮的。」王说。
他们很有默契的咳了几声。
「你觉得这次战事如何?」王说。
「就目前的情况,海登沦陷後,顺利的话菲芙会选择投降吧,但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经验谈吗?」王说。
「从十五岁进入军队,後来进入几乎是自杀的冲锋jing锐。那时中立县小战争频繁,每天几乎都在战场度过,不过b其他人多一些历练罢了。」夏诺m0着下巴说。
「前一任黑恒之王瑟芬.王在位的後半期间不是很和平吗?」王假装不知情说。
「其实边境发生了很多的冲突和小规模的战事,那些事情都被上级跟三大家族封锁了,有段期间的谣言不是很多吗,大多的谣言都是事实,也有些… …是为了湮灭秘密。」
「听起来,你好像知道不可告人的事。」
「维奥尼事件,你有印象吗?」夏诺说。
「怎麽可能没有,那可是震惊全国的王族绑架事件。」
「『第四公主』在巡访维奥尼城时遭不明人士挟持,二王子恩l.凤血奉命率领六千人的部队火速赶往维奥尼营救,我恰巧参加了那次的行动。」
「绑架事件的元凶是席峡的『铁影峡士团』。」王说。
「不尽全然,事件的最初能平安落幕,公主被秘密的平安释放回来,毫发无伤。」
「後来呢?」
「是公主又偷跑回维奥尼城当人质,最後就惨剧收场了。」
「公主自己跑回去?这内幕可信吗?」王说。
「从一位朋友口中听来的。空口无凭,信不信由你了。」
「你那位朋友来头不小。」
「你相信?」夏诺说。
「真也罢,假也罢,反倒是为什麽要挑在这种时候说?」
「这秘密在我心里憋了很多年了,该痛快地说出来了。」夏诺说。
「还有吗?感觉你还知晓很多不能公开的秘辛。」
「世称『英雄混战』的大世代,风光荣耀,暗地里却是y谋、野心遍地萌芽的混乱时代,秘密何其多,以後我们见一次说一个。」
「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没有晋升?除了可靠的朋友,选锋是特殊部队只要有战争si伤都很惨重,相对如果活下来,获得的……」
「我曾亲眼目睹同伴在血泊中si去,束手无策,也曾被迫抛下亲如手足的朋友;紧急撤退时,我俩身受重伤,他b我严重,同伴估计他活不了而选择救我,放弃他……最糟的还是内战跟同胞互相残杀。」夏诺打断王谈话,无法割舍的情谊深深烙印在夏诺的心中。
「你会後悔吗?」
快如急流的风吹拂而过,卷起大量的火花。
「杀了第一名敌人时,心理很难受,不敢置信,仔细回想那只是因 为不习惯血喷到自己身上,但现在不一样了。」
夏诺的双眼炯炯有神。
「我是战士,永远在这位置上陪着他们。」夏诺说。
「不得了的觉悟。」
「那你呢?」夏诺说。
「有温饱就行了。」
夏诺忍不住发笑。
「只求温饱还跑来军队,你是席峡的『峡士』吗。」
「你不讨厌峡士吗?」王说。
「不讨厌,反倒是尊敬。峡士团的纪律严明,行事讲求义理、光明磊落,从不lan杀无辜跟战俘,也是席峡秩序维护的支柱,可惜渐渐式微了。铁影峡士团在维奥尼事件後支离破碎,而海登,行医峡士团的大本营也被我们攻破,大医生圣西罗.济世战si,真令人感叹。」
「席峡不是推举出了『祖』吗?」
「我有听说,祖不就名小nv孩?能有什麽作为,最多就是挽救声势的魁儡。」
王的手遮住释放睡意的嘴。
「今晚就到这吧,我之後被调去巡逻队,只剩今晚能安稳的睡。」
「哎,那就到这里吧。不过,真的是巡逻队吗?我调查过你的来历。」
「你查到了什麽?」王说。
夏诺神采奕奕,王看不透夏诺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即便被查出,王也能冷静的应付。
「你不也是选锋队?这有必要隐瞒吗?」夏诺说。
王的假身分被夏诺掌握的一清二楚,夏诺起身。
「还有谢了,海登的时候你救了我一命。」夏诺说。
「我只是顺道帮你解决围攻你的人。」
「是啊,你一人就摆平五名敌人,然後救了受伤的我。」
「大开眼界了吧。」
夏诺附和的笑了几声。
「好好,再见了。希望以後能见到真正的你。」
道别後,王目送着夏诺,就在黑云遮蔽月光的瞬间,王也转身消失,夏诺停下脚步,别头回看。
「我能明白你的畏惧了,老爸。」
与夏诺道别後,王来到了驻地木墙的外围。为了不引起sao动,他趁巡逻士兵换班的空档,悄悄地走过森林被砍伐的区域,深入林地。月亮摆脱了黑云,月光洒落,晚风轻抚,王坐在树下,闭眼等待。
栖息在森林里渐渐的动物们聚集了过来,陪伴着孤独的王,直到美丽的月se下出现另一道身影,王轻轻挥动右手,动物们纷纷离去。
「你们的感情真好。」亚眠说。
王睁开双眼,亚眠就在他的前方。
「算是懂得珍惜吧。」王说。
王起身,并把双手藏在背後。
「借我一只手,然後把手摊开。」王说。
亚眠疑惑地摊开右手,王从身後出一个雕刻jing致的小木盒放在亚眠的手上。
「打开来看看吧。」王说。
亚眠的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糖果。
「原本这是我特意带给你的礼物,我想把它当成信物交给你,礼物我就在另外送吧。」王说。
亚眠诧异的沉默了一会儿。
「我会好好珍惜的。」亚眠说。
亚眠盖上盒子,收入口袋。
「也是时候跟我说明,你是怎麽跑来这?」
「说来话长。」王说。
「让我猜猜,我人一不在,你就会身t微恙,以养病的名义搬入伊薇.晚楼的大宅邸,远离皇g0ng,避人耳目,然後与晚楼私下串通,唆使她掩护你出走,自由自在地来回前线。」
「你知道的真清楚。」王说。
「晚楼写信告知了我全部。」
「她居然出卖我。」
「这不是出卖,我必须承认你的超凡;但现在伴只是血r0u之躯,要是有天……你在众人的视线之外消失了,天下会大乱。」亚眠说。
「你知道我不会消失。」
「不,我不知道。我只能相信你会不经意的平安出现在我眼前。」
「我犯错了吗?」王说。
「伴没有错,是我们太胆怯。」
「我该怎麽做?」
「什麽都不必做,伴就是伴,王就是王」亚眠说。
「我不希望你担心我。」
「如果我不担心伴,我就不是人了。」亚眠说。
银光辉映,亚眠低头苦笑。
「我不明白。」王说。
「你不会想t会的。」
「那是什麽感觉?」
「提心吊胆的思念,会让人食不下咽、辗转难眠。」亚眠说。
「你在海外的几年,我也有睡不着、吃不下的情形。」
「你那些症状不是因成天跟晚楼玩乐才有的吗?」
「她那时候对我还有几分恭敬,尚未露出本x。」王哀怨地说。
夜se浓厚,森林冰冷的气息围绕他们。亚眠深邃的眼神看着王,内心有千言万语想与他诉说,却一言难尽。
「伴接下来有什麽打算?」
「只要你点头,我就留在这里。」
「给我一个好理由。」
「想与你一同出生入si。」王说。
亚眠无法满足,她已看淡生si。
「不够。最重要的是什麽?」亚眠说。
「坦诚以待,恪守约定。」
「还有任何的险境……」
「都要带你上,同甘共苦。」王说。
当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原型』朝着毁灭走去,『源型』是走向永恒。矛盾使两条平行的路,殊途同归。
亚眠深知终有一天将与王擦身而过,身心灭亡,化为追忆,那一天已能预见。
「过来吧。趁天亮之前,再去晃晃吧。」王说。
不知不觉中,王已经走了一小段距离,亚眠如被敲醒般的快步跟上。
「你刚刚睡着了?」王开玩笑的说。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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