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孩眼皮都不抬一下,静静在旁边等着,虽然不理会丛飞的话但也没催促他什么。 纪墨川淡淡开口拉回她的注意力,“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什么?”傅靖笙反问,旋即想起了他刚才的问题,低头看了眼挂在脖子上托在手中分量不轻的单反,“出来走走拍几组片子,怎么?” “拍几组片子也能找到这么原始的深山老林里,还和当地人成了朋友,傅同学果然不一般。” 傅靖笙被他有一句每一句的恭维惹得不太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刚才的事。”青年忽然板起脸,高远深邃的眉目间一片郑重,“是我的人做得欠妥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亲自和你的朋友道个歉。你说得对,这里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生活环境,外人误闯已经是冒犯,更不该对这里的生灵痛下杀手。” “我愿意为我手下的冒犯承担一切后果,损失也由我来赔偿。并且我保证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不会再做同样的事。” 傅靖笙一怔,眸光轻轻闪了下,扬眉看着他。 纪墨川微微一笑,“这样,够格做你的朋友了吗?” 傅靖笙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不过他突然软下来的语气让她也有点不知如何回应。 绯chún张张合合,最后梗着脖子偏过头去,硬邦邦地说了句:“随你。”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他眉开眼笑,淡漠英俊的一张脸突然就生动起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了吗?” 女孩的视线依然游离在树丛葱绿sè的影子上,口吻却没那么生硬了,“我说了,来拍片子。” “这么危险的地方,傅三爷也同意你来?”纪墨川湛黑的眸子圈着她的侧脸,温声问,“你的保镖呢?” 平日里她放学不是搭江家的车就是茂承来接,从没有落单的时候。 自己跑这么老远,保镖还不在身边…… 再回想起昨晚在内罗毕的酒店里的所见所闻,青年温和的眼风不着痕迹地一凛。 “茂承有点事,没和我一起。”傅靖笙恹恹回答。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路?”他问,“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出来很危险,和我一起,也可以相互交流摄影技巧,我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也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有幸得你指点。” 丛飞就这么愕然地听着自家少爷一步步铺好了“圈套”最后不动声sè地朝女孩抛出诱饵,对他简直肃然起敬。 他完全拿捏住了傅靖笙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不给她任何反制的机会。 就在丛飞洋洋得意,以为自家少爷肯定一击必杀的时候,只听女孩淡淡吐出三个字:“不用了。” 丛飞一愣,纪墨川也一愣。 她继续道:“这些作品以后是要拿来参赛的,为了避嫌……还是算了。” 这都是旁的,最关键的问题是,萨里给bijan的那封信可以说是把她全权托付给了他,而且江一言还在村子里,她总不能一声不吭地就跟着纪墨川走了。 “这样啊。”纪墨川回过神,一时没想到应对策略,沉吟,“那我就不留你了,快回去找你的朋友吧,注意安全。” 不过,她说的比赛,难道是……
纪墨川心头一震,猛地抬起头来。 女孩已经接过丛飞递来的工具放回包里,转身要走。 忽然,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话音,像一道徐徐清风吹开了水面,“silver.” 一个单词,让傅靖笙的脚步戛然止在原地。 如果女孩不是背对着他,纪墨川便能看见她脸上明明白白的震惊。 傅靖笙下意识拢紧了手指,心道纪墨川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又为什么会突然提起? 纪墨川见了她的反应便知自己猜对了。 心中百感交集,最先涌上来的竟然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原来是她。 可她既然用了化名,显然就是不想被别人知道的。 于是男人静静垂下眼帘,掩去眼尾的轻弧,嘴角也绷得平直,若无其事道:“我有个朋友叫silver,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傅靖笙顿了两秒,回答:“一般。” 纪墨川就笑了,“那你认为她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会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名字不都是父母起的?” “不,这是她的别名,自己起的。”灼灼的目光从漆黑如泽的眼瞳中迸射出来,打在女孩挺直的脊背上,被表面的一层温和淡静掩盖得不动声sè,“我很好奇,silver是什么意思。” “那你英语不太好。”女孩莞尔微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silver就是‘银’的意思。” “银……”纪墨川低喃这这个字,又问,“她喜欢银sè?” “那你应该去问她。” 傅靖笙不再回答他每个字都明显带着试探的问题,背着包,拨开树丛便离开了。 留下纪墨川坐在原地,良久,放声笑了出来。 …… 傅靖笙回到越野车边的时候,bijan刚给小狼崽简单包扎好,他身边还有刚才各种飞禽走兽,或盘旋在半空中,或蹲伏在yīn影里。 bijan忙着手里的事,抽空抬头觑了她一眼,“回来了?” “嗯。”傅靖笙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狼崽,心生不忍,轻声道,“我会想办法补偿的。” “和你没关系。”一提这事,bijan冷下脸来,“不是你的错,你补偿有什么用?以后离那种人远点,他缺少身为生灵对自然最起码的敬畏之心,和你不是一路人。” 傅靖笙自知和他解释不清,只好干巴巴地笑了笑,“好。” 清晨已过,正午日头浓烈。 傅靖笙提不起jīng神干活,也怕自己被太qiáng烈的紫外线晒到过敏,索性在车边的yīn影里边看指南边啃干粮。 身边睡着小狼崽和它一两只“族人”,她偶尔看累了抬眼望望近在咫尺的它们,心里总会涌出奇妙的感觉。 从小生活在人来人往钢筋水泥锻造的都市里,这是她第一次和动物走得这么近。 再想起昨天那只为她叼回相机的野狼,她深深觉得,她应该为它们做点什么。 第一天,傍晚落日时,她拍了很多红sè峡谷的照片。 直到夕阳最后一缕光沉入地平线,bijan才摇头叹道:“走吧,今天等不到了。” 傅靖笙把相机和支架放回车里,抱起小狼崽,母狼瞬间就警惕起来,盯着她。 她内心竟然不怎么害怕,单膝跪在地上,用手拍拍地面。 这都是和bijan学的,弯腰屈膝是因为动物们似乎比较容易接受平视的角度和友好的视线,拍地面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样会得到大地之灵的守护,人和动物无法用语言沟通,那就用手势用行动。 这里的动物们早就习惯了这种问候方式,所以傅靖笙第一天到这里喂他们东西的时候,才没有马上被攻击。 因为她做了相同的动作。 “我们不会伤害它,只是带它回去治病疗伤,等它恢复过来就把它带回你身边。” 傅靖笙说得缓慢,一边说一边指着小狼崽身上的伤口,试图让母狼理解。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母狼的眼神微微变了,敌意少了一大半,拉耸着眼角,俯下身子用脸颊蹭了蹭受伤的小狼,依依不舍。 错觉吗? 傅靖笙揉揉眼睛,她居然可以看懂动物的表情了? “上车吧,天晚了。”bijan坐在车里,敲了敲窗户。 傅靖笙赶紧抱着小狼崽回到车上,母狼和另外几只成年的狼一路追逐着她们的车,从丛林里追到了空旷辽阔的原野上。 她回到村子里时,司机已经在屋里等她了,见了她就问:“今天怎么样?” “还可以,收获不小。”女孩挑眉,抱起怀里的狼崽给他看了看,吓得司机往后退了好几步。 傅靖笙被他逗笑,摸了摸狼崽的皮毛,道:“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拍到bijan想带我看的景sè。” 她把小狼崽放在床上,喝了口水,手掌张开给自己扇着风,“好累,外面在忙活什么?” 回来的路上她看到不少村民拿着箩筐和筛子盛着菜肉,有说有笑地往同一个方向走去,那处正有炊烟升起。 司机道:“晚上有个篝火晚会,你要去吗?” “我?”傅靖笙失笑,“我就算了吧,不太喜欢凑这种热闹。你去吧,我在这里等bijan过来,他回家给这小家伙拿药去了,一会儿我还要给它重新包一下伤口。” 司机应了一声,朝外走去,“那我去看看。” “哎——”傅靖笙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出声。 司机疑惑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女孩却又抿住chún,迟疑了半天方才问了句:“今天你一直在这里?” “是啊。” “有人……来过吗?” 问完不等司机回答,她又闭了闭眼,“算了,没事,你出去吧。” 司机见她贝齿咬着chún,神sè微微懊恼的样子,一下子顿悟了。 “你的那位……‘保镖’吗?他没来过,但我下午去医生家看过他。” 女孩垂下眼睑,抚摸着小狼崽,安安静静的,像一尊风雅绝伦美貌倾城的雕像。 明明好似对此漠不关心的样子,眉目之间却又浅浅携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让人看了心生恻隐。 “他怎么样?”她问,语气平淡寻常。
“伤好得差不多了。”司机安抚她,“nava的父亲虽然是部落里的土生土长的赤脚医生,但nava本人在专业的医科大学就读,她知道怎么照顾病人。” “嗯。” 女孩依然没抬起头,一句话声音低得司机几乎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没有?” 司机努力分辨着她的话,而后挠挠头,“说是说了……我问他怎么样,他说恢复得还可以,nava给他用了当地的草药,见效很快。” 傅靖笙指尖微微一蜷,怀里的小狼崽被她挠醒了,眼珠滴溜溜地一转,盯着她。 良久,女孩又问出三个字:“别的呢?” 司机想了半天才道:“别的没什么了……” 他把当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我告诉他bijan带着你出去拍照了,他没说话,nava说这些事她已经告诉过他了,还劝他不用担心,bijan是村子里最年轻英勇的猎手,晚饭之前肯定会把你平平安安带回来。” “然后他说了句知道了,就让我走了。” 司机见女孩的脸sè一点点黯下去,以为女孩是怕那男人生气。 毕竟昨晚他们因为这件事吵得很凶。 他赶紧补了一句:“你放心,他当时心平气和的,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 傅靖笙轻笑了一声,chún齿间重复咀嚼着那四个字,“心平气和?” 岂止心平气和,司机回忆着男人满脸无动于衷坐在床上,眼皮略微一掀,没有温度的视线扫过他的脸,留下一句波澜不兴的“知道了”,其风其势其言其行,简直是冷峻淡漠到了骨子里。 “哦,对了,你要是想见他的话,可以去篝火晚会上碰碰运气。” 女孩总算抬了头,露出jīng巧漂亮的五官,还有眼底一缕茫然,“晚会?” “对,我好像听见nava邀请他参加,他也没拒绝。” 怀里的小狼崽子突然拱了拱身子,从她怀抱中爬到了床上,满眼不忿地瞅着她,眼睛瞪得很大,喉间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控诉着什么。 傅靖笙后知后觉地收回手,才发现它的伤口被她不小心按出了血。 她抿chún,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坐起来去找纱布,“抱歉,我刚才……” 手里怎么半点轻重都没有。 司机看她忙活了片刻,问:“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了。”傅靖笙背对着他,专注地处理着小狼崽的伤口,口吻平平无奇,“你自己去吧,我在外面跑了一天,腰酸腿疼,想睡觉了。” “好吧。”司机劝不动她,自己掀开门帘离开。 小狼崽子不停在她手底下扑腾,似乎不想再让她碰了。 傅靖笙有点头疼,“你别动了,这样我不好弄。” 当然,小崽子是听不懂的,扑腾得更厉害了。 门帘被人再次掀开,傅靖笙听见动静,喜道:“谢天谢地,bijan你总算回来了!快过来帮我一下!” 身后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倏尔顿住,在昏暗的光线里,被卷入无边无际的深沉。 片刻,倨傲的下颌微微一缩,线条绷紧,削薄的chún抿出三分无声的冷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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