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是一场修行

第二章 休庭(2)

第2节母子相聚
第二天刚好是5月份的第2个周日,早上跟刘羽申约定的时间,幸梓终于见到了一个多月没见的叮叮。
“这是最好的母亲节礼物!”幸梓在自己的朋友圈里这样写道。
3岁的叮叮比起以前长高了一些,人也晒黑了。他说他跟着爷爷奶奶回老家了,他很想很想妈妈。
幸梓一把抱住叮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刘羽申在送孩子到幸梓楼下的时候对她说:“孩子可以在你那里多呆几天,我今天搬家,搬到那边去后还要整理和洗刷,爷爷奶奶没时间带他。”
幸梓突然就领会到了他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她并不介意,就算是被他利用又如何?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叮叮了!她想。
随后她问:“哦,要搬到哪里去?”
“我们诊所附近,上班近点。”他答道。
“叮叮去过没?”幸梓问。
“去过了。”他答。
幸梓自觉有点尴尬,便没再说什么,带着叮叮上楼了。
幸梓回去安顿好了才5个月的弟弟当当,带着两个孩子到小区楼下踢球,荡秋千。叮叮也懂事地想要帮着妈妈推弟弟的婴儿推车,三个人一起散步。外公外婆则高兴地在家里为他们可爱的大孙子准备丰富的菜肴。叮叮从小就爱吃外公做的菜,这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一定让无辜的孩子的生活带来了许多的不适应。
叮叮笑得咯咯声,幸梓想,如果孩子能一直这么幸福地欢笑地成长该有多好。
这时后面一阵大卡车倒车的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刘羽申在一旁指挥一辆搬家公司的卡车。卡车司机把车倒着开进来,最后停在了曾经他们租住的房子楼下,然后6续看到搬家工人从楼上搬运家具和行李下来,抬到车上。
幸梓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旁边有个熟识的邻居看见,凑过来问幸梓:“你们要搬家吗?”
幸梓被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她不想声张他们现在的婚姻状况,只是连连点头,支支吾吾地敷衍道:“啊啊,是,是。”然后借故走开了。
小区里跟幸梓一起带孩子在下面玩的邻居中,有一位来自湖南的妈妈叫阿芳。她比幸梓大四五岁,大女儿聪聪跟叮叮差不多大,两个孩子正在一起玩飞机玩得非常起劲;小女儿明明也跟当当同一年,两个小宝宝躺在婴儿推车上一起咿咿呀呀地晒着太阳,妈妈们则坐在一起聊聊家常。
阿芳的先生和她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就登记结婚,夫妻二人用两家的陪嫁和彩礼一起艰苦创业做进出口业务,经过多年的努力,现在生意上了正轨,这时阿芳却意外怀上了明明,所以这两年来一直呆在家里养胎、带孩子。可是接下来的狗血剧情却让她大跌了眼镜!她意外地现老公出轨了,出轨的小三竟是她们经常打交道的一个物流公司的老板娘,而且还租住到了她那栋楼的楼上。
阿芳说:“你知道吗?我有一次坐电梯的时候还撞见那个八婆了,我瞬间就骂人了。要不要脸啊?!偷人老公,还敢租到我楼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病吧!”
幸梓一脸愕然,似乎比起别人的生活,她的生活也还没有糟糕到这种地步。刘羽申没有出轨,她为什么当初觉得这么绝望这么决绝地起诉离婚了呢?她突然感到一阵迷茫,混夹着懊悔和难过。她对叮叮的相思之苦,已经严重地影响了她对自己选择的判断。
搬家公司搬得差不多了,刘羽申打电话给幸梓,叫她过去原先租住的房子看一下,说有些东西留下来了看看她要不要。幸梓把叮叮托付给了阿芳,推着当当进了楼。这个曾经熟悉的大门,熟悉的电梯,还有曾经的她一手建构的他们的家,让她一度哽咽。
房子里的东西已经搬完了,刘羽申给幸梓介绍了一些他剩下的觉得用不上的东西,故作轻松地说:“这些东西你看看要不要,如果不要的话,我就搬到楼下去扔掉。”
幸梓四周环顾了一圈,看到了饭桌上那个淡黄色的纸盒子。那是刘羽申在婚前幸梓生日的时候,花了好几天在网上自学手折的纸玫瑰。
这么多年,她一直留着。搬了几次家,都一直带在身旁。她打开盒子,红色、黄色、橙色的玫瑰花散成一片,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礼物盒。礼物盒里装的是某一年的情人节,幸梓用彩纸叠的心形,每一颗心形里面,都有他们相遇后的某一天她记录下的瞬间。
幸梓拆开了其中一个,里面的文字映入眼帘:“2o13年7月18日,老公今晚夜班,晚上收到老公的信息,主治医师的考试通过了!!全家人都笑到合不拢嘴啊!!哈哈哈…”。她笑了,她觉得都被当时自己的喜悦感染了,现在都还能隔着文字感受到曾经的快乐。
接着,她又拆了第二个:“2o11年7月3日,今天和某人相约**餐馆,我还特地跑楼下打印优惠券,说是可以便宜¥2o.oo,让某人等了老半天。”她又笑了,眼睛却泛着泪水,原来回头看自己曾经这么傻。
第三个是:“2o13年6月4日,今天是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回到当初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回忆纪念,却现那里不再适合我们了。今年我和老公集体而立!愿往后的周年庆祝,有更有意义的活动来纪念!”
幸梓看着自己曾经写下的文字,不觉已潸然泪下。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擦拭了眼泪,转过身问刘羽申:“这些你应该都没有看过吧?”
刘羽申笑了笑说:“呵呵,没有。这些本就应该七老八十再拿出来回味的。”
“呵,不太舍得扔。”幸梓开始有点哽咽。
“所以我给你处理啊,你压箱底喽!”刘羽申不屑地说。
“呵呵,是吗?你把那个装你初恋信件的铁盒子都带走压箱底了,这个就留给我压箱底吗?”
幸梓很惊奇自己到现在居然还在介意他的初恋,但她终究还是输给了她。
“根本没想那么多。这东西由女士决定比较好。”刘羽申转瞬补充了一句,试图安慰一下她:“照片留了很多啊,压硬盘里了。”
幸梓没有再说什么了,因为她看到了他留下来的一叠书籍文件里,夹着一些她的照片。这些都是曾经幸梓一张一张塞进家庭相册里的照片,如今他把她的单人照和他们俩的合照都留下来了,但带走了他自己和叮叮的。
幸梓一下定在了那里,久久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当时的心情。万箭穿心?心如死灰?还是哀莫大于心死?
幸梓最后拿了一些叮叮小时候穿过的衣服离开了这个曾经的家,没有带走那个黄色盒子,她不忍心亲手丢掉这个承载了她这么些年心血的盒子。也许他会丢掉,也许下一任租户会丢掉,只是她自己做不到而已。
幸梓下来小区找叮叮,现阿芳已经把叮叮送回外公外婆家里去了。阿芳说,叮叮没多久就一直哭闹着要妈妈,所以她就先送回去了。
幸梓谢过了阿芳,便带着当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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