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便看到拥着锦被倚靠在床上看账册的木梚初。
沈夜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怎的还不睡?”
木梚初扬了扬手中的账册,“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怎还敢睡觉?”特地将‘重要’二字加重,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沈夜听她娇嗔的话语,摇头失笑,“这秦管家的账册确实是…”
沈夜一顿,“…非常人能看得懂的。”
木梚初撩开锦被下了床,一走近沈夜便觉一股从外边带来的微凉气息,轻轻打了个冷颤。
沈夜拿起一旁墨黑色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木梚初将披风裹在身上紧了紧,仰起灵动的眸子看他,“…其实我根本就不会理账。”
“我会,我可以教你。”沈夜边说边将身上的外袍除了去,木梚初顺手接了过来放到了一旁的屏风上。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管账册,却要交给一个不懂账的管家?”木梚初将手巾浸湿递给沈夜,凝眸看他。
沈夜接过来擦了擦脸,淡笑,“一则我没有这些时间管府里的事,二则秦管家总不能把这家给败了,所以……”
“所以我觉得这样很好呀,干嘛还要让我管账?”木梚初小声嘀咕。
沈夜这才明白这姑娘等他到这么晚所为何事,眼中浮上笑意,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现在不一样了呀,再让秦管家这般管下去,倒时怕是得饿着你了。”
木梚初皱了皱鼻子,瞪他一眼,娇声道,“我又吃不多,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就好,哪用得着这般费事儿。”
沈夜淡笑的脸突然变的很温和,看向木梚初的眼睛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 “是吗?我吃什么你便吃什么?”仿佛呐呐低语的话语低沉而和缓。
沈夜幽深的眸子让木梚初有些喘不过气,脸上浮上一抹红霞,木梚初一把扯过沈夜手中的手巾放回原处,然后红着脸上床钻进了锦被中。
沈夜被她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哑然失笑,熄了蜡烛也上了床。
片刻后
“你若真的这般不喜管账,我可以命旁人来管,你不需要为难。”
“……”
半晌没有听到木梚初的回话,但她呼吸尚不稳定,沈夜知她并未睡着,兴许是不愿回话,心中叹了一口气。
木梚初蜷缩在锦被里思索片刻才开口,“也不是不想管,起初我怕旁人说我一来便夺-权,后来见秦管家巴不得早些卸了这担子,心里也就轻松了,现在却又怕管不好这账,到时……”
说道这里,木梚初轻笑出声,“到时就怕连累沈二爷没饭吃……”
沈夜听她话语,也笑,原来她是担心她当不好这当家主母,隔着锦被轻轻拍了拍她,“放心,有我教你,咱们还不至于吃不上饭。”
沈夜玩笑般安抚的话语却是让木梚初安了心,其实这账册一事她早就想学了,毕竟自家还有两处酒坊,她一窍不通也说不过去。
沈夜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打着锦被,木梚初也渐渐放松了蜷缩的身体。
“那我要是学不会,你可不许骂我…”
“好,不骂……”
*
翌日,沈夜果真兑现诺言教起了木梚初账目,账目这东西易学难精,说简单了不过几串数字的事情,可是要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不过木梚初倒是个极聪明的,又加上沈夜对账目本就精明,只稍加提点几句,木梚初便能领会,这让沈夜颇有成就感。
沈夜陪木梚初学了一上午账目,下午照常去了药铺,木梚初自己在房里看了会儿账册,又把秦管家唤来问了些府内日常的事务,既然沈夜要把这个家交给她当,她势必不能让他失望。
秦管家见这新夫人对府内事务如此热心,差一点老泪纵横,他一介武夫却被二爷调来做些文弱书生的事情,每日不是算账就是管钱,实在是与他性格不符,这新夫人可算是让他脱离苦海了。
所以秦管家事无巨细将府内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到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些琐碎的小事,木梚初也松了一口气,若是同木府一般复杂,她可管不了。
*
翌日便是成亲的第三日,按照习俗而言是回门之日,一大早,两人便洗漱完毕,上了马车。
马车里,两人都没有说话,沈夜昨个儿夜里又很晚才回来,此时有些困倦的闭目养神,木梚初便拿起马车里放着的一本书翻看着,书名为‘百战奇略’。
木梚初翻看了几页,见里面都做了详细的注解,看那张扬的字迹分明就是沈夜所写,木梚初又想起前日见过的书案上的字画,不由看了一眼合着眼眸的人,他一个大夫倒是对战场之事颇感兴趣。
沈夜好似感到了木梚初的视线,睁开了眼睛,看见木梚初打量的视线,嘴角微弯,“怎么了?”
木梚初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书放回了原处,摇摇头,“没什么,你再睡会儿吧。”
沈夜自是将她的动作尽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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