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

第5节

其他三位大臣,都已经走远了。守着院门的两个小内侍,一个慌忙抬头看屋里,又意识到什么,赶紧低下头来,另一个后知后觉,慢悠悠抬起脑袋,看了一会儿,才收回去。
太子抬起头来,表情有些困扰,下意识咬住下唇,又向前走近些。
“谢卿,陪我到屋里玩一会儿吧。”
谢靖眉头一松,之前见朱凌锶愁闷的模样,还以为太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楚,没想到是这么孩子气的要求。只是听了却有些失望。
稍微思考了一下哄孩子的口吻,正打算有理有据地拒绝未来上司请求的谢靖,又听到朱凌锶说,
“刚才徐公公让他徒弟把今天要穿的衣服拿来了,羽妃娘娘也叫人送了糕饼给孤。”朱凌锶抬起头,小小的脸上一副天真羞怯的神情,似乎是说自己得了好玩的东西,想请他新认识的大朋友进屋看看。
谢靖果不其然皱起眉头,朱凌锶僵着一张脸装嫩,心里着实很紧张。
看样子谢靖是听懂了,只是他会怎样应对呢,会不会对自己的意愿视若无睹,想想那个可怜的“-10”,朱凌锶的心抽紧了。
谢靖的心情,再一次变得很复杂。
他当然明白,太子是在向他求助,点明了自己被徐良盛和羽妃监视的事实,而且显然,监视只是手段,这两股势力看牢了朱凌锶,接下来会有后着。
若只是笼络献媚倒还好,怕就怕有什么y-in谋……
令谢靖更加意外的是,眼前这个神情纯真,眼神清澈的小太子,一点都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么愚钝不堪,观其举止,也不见粗鲁之相。
那么流言是怎么来的,就十分可疑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如此,就请殿下带臣进去一观。”
朱凌锶心中一喜,他住的正殿大门开着,小短腿快走几步到了门口,谢靖长腿动了两下,就跟了过来。朱凌锶在门边站住,等着谢靖进去,谢靖却一动不动。
啊,错了。
他还遵从原先主人和客人间的礼仪,想先请谢靖进门,却差点儿忘了,在这里,谢靖无论如何也不能走到他前边去。
意识到这个,朱凌锶赶紧扒着门边进了屋,等谢靖进屋后,他就眼疾手快地关上门。
似乎有点……不合适,但要追究起来,朱凌锶现在已经是事实上的天下之主,和臣子关在一间屋里,自然不需要谁批准。
只是负责监视他、被赶到院子边的那一堆小内侍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殿下”,待朱凌锶站定,谢靖也不等主人家上茶待客,就深深地一揖,
“殿下有何吩咐?”
闻弦歌而知雅意,不愧是聪明绝顶的谢九升啊,朱凌锶不禁有些飘飘然。
这样近距离看谢靖,他眼睛下边,有两道深色的暗影,虽然没休息好,眼眸却依然闪闪发亮。他微微弯了腰,低着头等朱凌锶发话,目光安定而不失诚挚,仿佛无论朱凌锶说什么,他都有把握能办到。
真叫人心潮澎湃,朱凌锶觉得自己有一肚子话要对他说。
羽妃,几天之后就会对朱凌锶下药,挟太子尊自己为太后,之后陆续提拔了不少娘家人,后党在朝中结党营私,任人唯亲,卖官鬻爵,四五年间,百官怨声载道,朝纲不振。
掌印太监徐良盛,仗着自己是先帝近臣,一味哄着小皇帝吃喝玩乐,矫上意大肆敛财,还把自己的亲信太监派往大同府,聚敛民财,搜刮百姓,陷害忠良,搞得乌烟瘴气,使当地军民士气大跌,边患来时便一溃千里。
还有谢靖的好基友祁王,被别有用心的人,打着他的旗号,说朱凌锶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编成歌谣让京里孩童传唱,锦衣卫查了许久也不知道源头,搞得京中人人自危。这事儿不止出现过一次,最坏的一次,是有人说他要谋反,祁王心里冤屈,与谢靖也为此生了不少嫌隙,许久都不复相见。
不过,倘若把这些事直接告诉谢靖,他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觉得朱凌锶有问题吧,毕竟“看过剧本”这回事,作为任何一个时空的原住民,都是无法接受的呀。
究竟该怎么说呢,朱凌锶有些犯愁,他必须找到这一切事情的结合点,纲举目张,解决了一个问题,也就了结了许多后患。
朱凌锶进屋之后,好久都没说一句话,谢靖也不催促,只是始终弯着腰,恭敬而不失从容地看着他。
啊,有了。朱凌锶凌晨在御榻上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谢靖安静沉着的等待中,忽然找到了答案。
谢靖,我不是这个身体里的小孩子,不会被人哄骗恫吓,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要趁现在,把这些在今天埋下种子,以后长大会变得很麻烦的事情,全都一次解决掉。
至于能不能成,我初来乍到,不是很有把握,所以想和你先商量一下,到底行不行,你看着办就好。
如果你觉得好的话,好感值应该增加吧。朱凌锶想到这里,似乎听到4848发出一个拟声词,情绪不明。
谢靖看着九岁的太子眼中,闪烁着不寻常的光芒,点漆般的双眸里,仿佛有小火苗在跳动。
“孤想今日天亮以后就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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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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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靖哪怕想破头,也猜不到朱凌锶会说出想要提前登基这回事。
不说别的,单就始皇帝以来历史而言,赶着登基这种事,一直都不大吉利。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一命呜呼,这不是封建迷信,在漫长的历史中,有无数事例可以佐证。
遥想九州无主、四海逐鹿的时代,哪个枭雄想要称王,也最好等一切都水到渠成,还要假模假式地谦虚一番,说自己何德何能,配不上这位子,又有周围人三催四请,指天誓日,说明这世上非你不可,你要是不接下这份工,我们全家就去自杀,不然从此世界暗无天日,我也没什么活头了。这样几个来回,戏做足了,再摆出一副“我虽然不想干但是架不住大家这么期待我”的模样,应承下来,从此黄袍加身,皆大欢喜。
若早早摆出“我是真龙天子”的架势,便是主动跳出去当这个箭靶子,风光是风光了,却也吸引足了对手开炮的火力,通常都很难活得长。
这样的反面例子,远有楚霸王,近有陈友谅。
而朱凌锶这种合法的皇位继承人,更不应该有提前登基的念头。后明以仁孝治天下,皇帝大行,哪个太子不是为先帝守足了日子,才在群臣的期待和催促中,在钦天监和礼部的护持下,才登上了皇位。太子虔心守制,仁孝见诸臣民,才配得上煌煌大位。若先帝尸骨未寒就急着登基,于礼不合,遭人非议,恐怕会有后患。
谢靖熟读史书,对这些自然一清二楚,因此听朱凌锶这么说了,他的眉头再一次拧起来。
谢靖心想,小太子果然没读过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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